他生性多疑,若是沈確說什么都不想要,他也會無端猜測許多。可沈確直白的說,想要太子之位,倒是讓他措手不及了。
“父皇可以慢慢考慮,兒臣先告退了。”說完,沈確恭敬行禮,在皇帝狐疑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不要命了你”李楚玥剛剛并未走遠,才剛一出書房的門還未來得及走出大殿,便聽見沈確那句想做太子。
她忽得愣在了原地,震驚片刻后李楚玥假裝無事發生規規矩矩的跟在太監身后走出了御書房。
但她并未走遠,便又聽見了沈確那句兒臣告退。
李楚玥原本并不想摻合這些事情,只想裝聾作啞當做沒有聽見,但說什么也邁不動步子,直等到沈確漫不經心地從御書房走出來。
“說話啊,你怎么敢這么說”她站在旁邊的游廊里,仰起頭看向沈確,眉頭微蹙。
沈確沒接話,拉住了李楚玥的手便帶著她往長春宮的方向走。
“你不是一貫明哲保身,并不摻合這些事情嗎”邊走他邊壓低了聲音問她。
李楚玥的步子沒有沈確的大,被他拉著前行,幾乎是一路小跑著,氣息也漸漸不穩,縱使是在冬日里也出了一身薄汗。
“我沒別的意思。”她跟在沈確身后,氣喘吁吁地回他。
兩人已經走出了不少路,沈確忽得松開了手,停在了原地。
“那就不要問,不要管,不要參與,像從前一樣。”冬日里的陽光順著他的發梢垂下,沈確身長八尺,站在李楚玥面前,將她身前的陽光全部遮擋了起來,說這些話時他甚至彎了彎腰,湊近了李楚玥幾分。
強勢而帶有攻擊性的樣子,卻并沒有多少壓迫感。
李楚玥咬了咬唇,還是開了口“可你,你這樣說,陛下會猜忌你的。”
他本就不喜歡你。
李楚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明明不該插手的,最好是連話都不要跟沈確多說,這一刻理智被一股莫名的情
緒遮不住了。
她忽然沒了顧及。
“你一無母家扶持,二無戰功傍身,此時有是多事之秋,你沒必要惹陛下猜忌的。”
沈確站直了身子,雙目微瞇,勾唇看向李楚玥。
“所以,你在緊張什么”
李楚玥張了張嘴,話到嘴邊,突然哽住了。
“我沒有,你亂說什么”
說完,李楚玥便漲紅了臉,急匆匆地繞過沈確,朝著長春宮的方向奔跑著。
長春宮內,太后已經蘇醒過來,整個人神志也清明了很多,正斜倚在軟榻上由女官服侍著服藥。
“娘娘,您的傷口這些日子每日都需換藥,更不能碰生水也忌寒涼。”
太醫院的李太醫跪在榻前擦了一把汗涔涔的額頭,小聲囑咐。
“砰”
女官手里端著的藥被太后掀翻在地。
她氣息不穩,目光卻十分堅定“蠢貨你昨日為何要救哀家這明明是最好的機會,千載難逢的時機,被你錯過了”
李太醫以頭搶地,將腦袋砸得砰砰作響。
“太后娘娘恕罪”
不消片刻,李太醫的額頭已經洇出了不少血跡。太后長舒一口氣,到底于心不忍“你不必如此作秀,哀家不會心軟的,從今日起你便立刻離開太醫院回隴西老家去,永遠不許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