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時不時傳來一兩聲笑鬧聲,似乎是媽媽和碧洋琪她們在看晚間節目,這個時間,大概是什么綜藝或者漫才吧。
他將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到書桌上,剛準備轉身,就敏銳覺察到敞開的窗口處,風不對勁。
正確來說,是他窗口那棵樹的枝葉被風吹動的走向有些奇怪。
他抬起頭,透過陰影籠罩的斑駁樹影看向那片深藍色的夜空,似乎沒有什么異常。
但他還是覺得哪里有問題。
沢田綱吉從窗口探出頭,在自家屋檐處觀察了一會兒后,終于發現了問題。
有一抹黑色在隨風拂動。
“雪莉婭小姐”
微弱的風里,響起青年略有些遲疑地詢問。
哇,你居然發現我了誒”
一顆腦袋從屋頂下倒放下來,少女茶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非常驚奇。
棕發青年頗有些尷尬地笑了下“其實你藏得挺好的,只是頭發露出來了。”
少女的頭發很長,如果不是發梢處是卷起來的,實際長度應該還要很長吧,她發尾是漸變的黑色,很特殊。
“頭發啊。”
雪莉婭看了眼,發現還真是,她有一縷發絲貼在屋檐了。
不過,在晚上他能發現她的存在,她還是覺得頭發大概不是關鍵性問題。
“雪莉婭小姐,你能先下來嗎”沢田綱吉禮貌地詢問道,他略微皺著眉,表情看起來就像是真真切地在擔憂著什么,“人的腦袋倒立太久,似乎不太好吧你在那里多久了”
其實也不是很久,她之前一直坐在屋檐上。
聽到他的聲音才探出腦袋的。
但對方話語里的關切實在是太過明顯,以至于她有點不適應,準確來說,是有些手足無措。
雪莉婭不太擅長應付這樣純粹的善意和關懷。
和中原中也那種性格的人不一樣,那個帽子君確實也對她釋放了善意,但是他本人的性格是主導著這份善意的。
帽子君也會瞪她,冒犯到他底線了,她毫不意外對方會和她拔刀相向。
甚至她和帽子君吵起來,感覺都很正常。
但沢田綱吉這個人
說實話,哪怕今天只是第二次見面,雪莉婭都很難想象,她做錯事他朝她大吼是什么景象。
嗯。
他人還怪溫柔的。
雪莉婭從屋檐上跳下來,一手扶著他的窗檻,跳進他的房間里。
她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是個很普通的房間。
就像是桌面的擺件一樣普通,書本,筆筒,還有茶杯,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學生。
但雪莉婭沒忘記那天晚上初次見面時,對方腦袋上冒著火
站在空中的樣子。
等她好奇地打量完他的房間后,沢田綱吉才適時地開口詢問“雪莉婭小姐來我是”
他頓住,回憶了一下那晚少女離開時說的話,有些微妙地補上是來魔法對轟的”
“對啊。”
說起這個,雪莉婭的目光瞬間從房間轉移到了他身上,她沖他眨眨眼,有些俏皮地笑了下。
“你要來么”
半個小時后。
并盛町深夜無人造訪的后山。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穿著魔女長袍的少女坐在地上,腳邊橫躺著自己的掃帚。
她非常不講理地捶打著地面的落葉,原本自然披散的長發變得亂糟糟的,不規則地垂放著,連眼睛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