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檸沒想到會在四方軒看到小叔靳修臣,他不是該回家里陪爺爺嗎三個月不回來,爺爺可是很想他這個小兒子的。
再者,出差回來一般都會很累,他怎么還有精力外出啊
桑檸欲哭無淚,但現在人已經被抓個正著,還是很丟臉的那種被抓個正著,她只能硬著頭皮回頭,假裝做出才認出他的驚訝樣子“小叔怎么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國外嗎”
靳修臣隨意撣撣煙灰,深目半闔落在小姑娘寸步未動的腳上,低醇的聲線不疾不徐“過來。”
桑檸小腿沒出息的發軟,兩只小手緊張的絞來絞去,遲疑一會兒,她稍稍垂首,亦步亦趨的挪到他面前。
距離近了,男人指尖的煙味夾雜著他身上專屬的烏木香緩緩飄來,不難聞,反而讓她的心跳更加的亂。
三個月不見,她其實好想他
心里蠢蠢欲動,她便大著膽子撩起眼簾。
視線沿著男人的領帶一點一點向上,先是系得規整的溫莎結、再是鋒利的喉結,最后是他倨傲的下頜線以及涼薄的唇,恰好,他抬起煙咬住,上下兩瓣唇內收輕吮,須臾,薄薄的煙霧從他那張性感的唇里吐出。
桑檸耳根紅了,不敢再看,無措間,她不小心抬起頭,小鹿亂撞的杏仁眼盈盈的對上男人晦暗難辨的黑眸。
彼此視線相交,一時誰都沒有移開。
“見到我為什么跑”靳修臣第三次開口,目光睇在小姑娘如畫的眉眼間,聲音有些微妙的暗啞。
桑檸白皙指尖心虛的捏了捏衣擺,軟軟的小聲道“我沒認出小叔,只想著自己在這跳舞被人看到了,覺得丟臉,所以就想跑。”
“沒認出”男人骨節勻稱的長指敲了敲煙身,語調似是而非,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桑檸瞥過他高深莫測的臉,頭垂得更低,像極做錯事被罰站的小學生,“小叔你這里光線暗,不信你去我剛才那個位置看,真的看不太清,我不是故意認不出你的。”
靳修臣凝著小姑娘誠懇認錯的小臉蛋,又吸一口煙,旋即想到什么,兩指掐滅,斜倚的身姿徐徐站直。
這讓他本就高的個子更具壓迫感。
桑檸心慌意亂的后退小半步,胭紅飽滿的櫻唇抿緊。
靳修臣子瞳略暗,沉吟一瞬,矜薄的唇上下翕動“你心情不好”
五個字驟然讓桑檸的心猿意馬被驚訝取代,她仰起瓷白精致的小臉,吶吶問“小叔怎么會這樣問”
靳修臣背光的冷眸情緒不明“你的舞是傷感的,在外面被欺負了”
桑檸心里委屈的一酸,又很快漾起幾絲糖果味的甜。
她還以為像小叔這種冷漠無情的工作狂看不懂舞蹈傳達的意思呢,畢竟他沒看過她幾場舞,他對藝術性的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可他現在竟然能精準的讀懂她的舞蹈。
是他本身就敏銳聰明吧
桑檸找好理由,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我現在好歹是有名氣的舞蹈演員,誰能欺負我啊,我剛才就是看到周遭的環境,一時起興隨便跳的,沒什么特殊含義。”
她還是不想麻煩他。
明知道只要跟他告狀,他就會幫自己,但她還是不想。
因為他對她越好,她就會越難受。
他是金字塔尖的顯貴,而她只是個他們靳家好心收養的孤女,他們云泥之別,她知道的,她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