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里,云翹已經知道了答案,穿過宴會廳長長的通道時,答案亦得到了驗證。
她在婚禮儀式臺前方的貴賓席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只是一眼,她就認出來他了。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時光卻仿佛在方鳴楓的身上停留了下來,走出校園的他身上沒有一丁點社會人的油滑和疲憊。他依舊是天之驕子,意氣風發一如當年,他和前來找他打招呼的寧大校友們擊拳問好,笑聲爽朗陽光,就好似下一秒就要興致勃勃約一場籃球賽。
直到方鳴楓轉過身,手搭在椅背上閑適地和校友們聊天時,云翹才發現,方鳴楓和當年不太一樣了他的身上有了成熟男人的穩重和一種見慣了大風大浪后的松弛感,和周圍校友對他謙恭的態度以及略微緊繃的神態有十分明顯的差別。
而他身上消失的僅僅是年少時稚氣的那一部分,進而側顏的線條也沒有了當初的一點圓潤感,男人味的輪廓完全出來了,鼻梁似乎更加挺拔,下頜角的線條也愈加明晰。
云翹忽然想起她小時候沒少捏過方鳴楓的下頜,就像是電視劇里女魔頭調戲正派英俊的大俠一樣,那時她說什么來著
哦,她說哥哥和她一樣有嬰兒肥,手感超級好,她要讓她同桌的小女生也來捏兩下,然后她還淘氣地捏了捏方鳴楓高挺的鼻梁,說哥哥的鼻子最好看,甚至還好奇地研究過方鳴楓的喉結,戳了又戳,最后無視方鳴楓卡氣卡得快要變綠的臉,得出一個結論,她不喜歡。
那時的她,可真是任性呀。
誰能想到,如今這個萬眾矚目的焦點,眾人爭相攀談的天之驕子,曾經被她那么造作地折騰過呢
過去的她可以肆意向方鳴楓撒嬌,她擁有方鳴楓錢包的使用權,可以在走累的時候隨意跳到方鳴楓背上說“哥哥背”,甚至在方鳴楓的手機里存著自己的指紋,拿著方鳴楓的手機玩游戲或者看看哥哥和誰聊了天,聊了什么好玩的話題。
但是現在,她連打招呼的資格都沒有了。
云翹收回目光,回到宴會廳的后臺休息室,把項鏈塞進了包里,然后繞過婚禮儀式臺的另一邊,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這桌都是汪敬祖教授帶的的研究生,旁邊兩桌則是寧大數院的校友和學生,大家平時都熟,來往串門打招呼,或是向汪教授問好。
聊了會兒數院的事情,免不了要聊些別的話題,尤其是坐在司儀臺另一側的方鳴楓,所有研二以上的研究生和畢業五年以上的數院校友都在好奇他今天怎么來參加婚宴了,剩下的年紀小一點的學生和校友也幾乎都聽過他的名字,躍躍欲試要過去圍觀一下這位寧大知名的校友。
云翹研一的師弟是從北方的大學考過來的,是唯一一個沒聽說過方鳴楓的,奈何吃瓜心太勝,逮著身邊的云翹就問“師姐,你認識那位方鳴楓方學長嗎”
紀曉璇手指戳了戳這個傻師弟的腦門“嗐,你這小傻瓜,你問你云翹師姐有什么用,她又不認識,不知道你云翹師姐只喜歡小奶狗嗎,就那個什么gro組合什么的。”
云翹面無表情“是,再說gro打你哦。”
“對對對,就是什么。”
紀曉璇對云翹這個師妹有點恨鐵不成鋼。
“前兩年方鳴楓回過一次寧大,是法學院邀請回來講座的,我打電話讓你云翹師姐趕緊回來圍觀大帥比,你云翹師姐倒問了我一句那是誰。天,雖然你云翹師姐這一屆進寧大時方鳴楓都畢業了,但他那帥照在貼吧和寧大論壇首頁掛了多久啊,還有人會不認識我對著百度百科給她念完了方鳴楓的履歷,還給她發了十幾張寧大學生拍的方鳴楓的神圖,結果她就當耳旁風,寧愿去排隊去和小奶狗拍手都不愿意回來,說懶得看。”
紀曉璇攤手“然后呢,我給你云翹師姐看手相,她想交個小奶狗男朋友是交不到了,命中注定得找個年上的帥哥當老公。”
“師姐,我發現你真的有點烏鴉嘴。”云翹無奈地看著紀曉璇,昨晚紀曉璇說今天忌舊人,今天就遇到方鳴楓了,還好兩人沒見著。她師姐是有點玄學天分在身上的,但怎么就不多說點好的,比如讓她多發幾篇論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