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廳內。
關于國內指紋破案的情況,李禮在詳細介紹著。
“其實,我國宋朝時期的法醫名著《洗冤錄》中就明確記載了指紋鑒定在案件中的應用,《宋史》也記載了指紋鑒定的資料。
古人有‘簽字畫押’一說,這個‘畫押’就是通過掌紋或者手指紋路來鑒別人的不同,當然古人的‘簽字畫押’的主要功能并不是用于犯罪的偵破上,它只是起到一個類似于‘法律證明’這個概念。
……
關于指紋鑒定用于刑偵破案,我們可以追溯到秦國。
1975年,我國出土了一批戰國時秦國的竹簡‘云夢竹簡’。‘云夢竹簡’的著作年代大約在公元前251年至公元前221年之間,其中《封診式·穴盜》篇記載:‘內中及穴中外壤有膝,手跡,膝,手各六處……’
當時的秦代司法人員已經可以將‘手跡’作為破案方法,并將之作為作案現場司法檢驗的一種物證。
當然以上這些和如今的指紋鑒定系統并不一樣,我們的歷史上,還是存在一些指紋識別應用的探索的。”
徐征詫異地道:“你千萬別告訴我,你為了塑造這個角色,連指紋破案的資料都查詢過了。”
李禮點了點頭:“這些我以前就知道,不過我倒是特意查閱了一下千禧年左右國內指紋識別在刑偵上的應用,指紋自動識別系統在2000年前就已經被公an系統采用了。”
全場觀眾“哇”地一聲,大家非常意外,非常佩服。
“你……你這就太認真了。”徐征很滿意地道。
“這就是為什么這么多年輕人中,李禮最火,口碑最好,李禮對待自己的工作,這兩個月來我們每個人都看在眼里,他認真、努力、特別注意細節的考究,盡善盡美!”章紫怡拍起了巴掌,“這個年輕人我太喜歡了!”
“喜歡歸喜歡啊,我還有一個問題,”徐征道,“指紋留在衣服和皮膚上,是極難提取的吧?這個不是很現實。劉華強是完全沒必要擦拭死者的身體的,多此一舉吧?”
李禮解釋道:“我是這么想的,不知道我的想法對不對哈!這場戲是劉華強黑化的開始,他天生就非常敏銳警惕,所以才會做出擦拭指紋的舉動。
他的二次補刀,其實也是為了說明這個人物已經草木皆兵了,任何一點點可能暴露自己的因素在這個時候都會格外的放大,那么死者身上的指紋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概率能夠提取,他也要消滅這個概率。
所以說,在一個人近乎崩潰的狀態下,我認為這個舉動是合理的。”
“嗯,有道理!”徐征拿起中性筆,在本子上一劃。
章紫怡贊嘆地道:“李禮寫的劇本啊,永遠是那么值得推敲!如果國內的編劇多一分李禮這樣的認真,也不會有讓人啼笑皆非的影視劇了。”
張嘉一點頭道:“的確是,整部戲中,劉華強一共有四處揮刀傷人的情節,分別是首次殺人、二次補刀、砍瓜販、刺傷封飆小弟。
這四次暴力行動是遞進的,李禮精彩的肢體語言,透過這四次暴力行動就將這個人物的心態變化展現出來了。
首次殺人、二次補刀,這是第一場戲中的情節,這個不用說了,這是劉華強黑化的開始。
砍瓜販的時候,劉華強的臉色是陰狠毒辣的,之后他優雅地收起刀,我們已經看到這個人物已經有些變態了。
這里不全是兇悍狂妄,是有些變態的。
最后在刺傷封飆小弟的時候,劉華強的面色又和前面不一致,他只是陰冷冷地笑著,非常詭異。
經過了多次的‘歷練’,他可能已經有些麻木了,甚至于,他是不是有些興奮,那就說明這個角色已經有些病態了。在他噼里啪啦彈鋼琴的時候,可能也是病態的吧?
我不清楚我說的,是不是李禮的設定啊。”
黃壘靜靜地聽著張嘉一的分析,他道:“如果這個人是病態的,那么在最后一幕中,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劉華強古怪的笑以及和孩子東扯西扯也就可以理解了,他可能已經視危險為一場挑起神經興奮度的游戲了。”
章紫怡道:“但是,這個人物還是保有一定的人性的,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他都心存人性。李禮并沒有將這個人物演成絕對的變態。”
王院長猛然點頭,道:“對對對,這個人物是游離在天使和魔鬼間的,無論是砍瓜農時特意支走孩子,還是最后一幕時他并未有意傷害孩子。
如果演成純粹的變態,那么視覺沖擊力將非常大。不過李禮這么拿捏這個角色,倒是很值得大家反復咀嚼其中的深意。人物的復雜性非常值得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