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妃說得正經,其實就是故意為他們尋了個相約相見的機遇罷了。
沈希認識蕭言很久,卻并不熟悉,只知道他家中待他是極好的,與他訂親以后她方才知道,原來家中長輩的關切可以到達這個地步。
她有些愣怔,蕭言卻已經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走吧,表妹”
他的耳根是紅的,連脖頸都有些紅,眼睛里卻像是藏滿了星子一樣,在不斷地閃爍發光。
蕭言眼里的光芒太亮了,將沈希心底的晦暗都照徹了。
那些遲疑的,恐懼的,憂慮的,忽然間就被吹散了,進而涌起是溫暖的熱意。
沈希心中明徹,她緊緊地握住蕭言的手,終于是下定了最后的決心。
這個婚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退的,就算是蕭渡玄也不能阻攔她。
兩年前她沒能等到的春天,兩年后她絕對不要再錯過。
而且這是本就屬于她也必然屬于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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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樹銀花,流光勝雪。
沈希坐在檀木椅中,眸中映出的全是光亮,瞧著既端莊矜持,又帶著干凈的孩子氣。
張太妃站在門邊,她按住蕭言的手,小聲揶揄地說道“這下心底快活了吧”
蕭言一直陪在沈希身邊,剛剛是出去凈手才離開片刻。
受了祖母的調侃,他含笑撓了撓后腦,低聲說道“多謝祖母。”
“要我說陸相就是小題大做,”張太妃和藹地笑了笑,“他就是想在陛下面前詆毀沈家,方才這般刁難小希,你叫她不要將他的話放心上。”
她眉目慈藹,言語也很是輕緩“陛下寬容仁德,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
張太妃看似是在安慰蕭言,實則也是在為蕭渡玄做解釋。
如今平王府能有如此尊崇的地位,不是因為平王在外征戰的功勛,而是因為張太妃與陸太后交好,是張太妃將陸太后推上了后位。
若是因這種小事而與皇帝生了嫌隙,那是全然不必的。
“我知道,祖母。”蕭言頓了一下,他笑著應道,“表妹她也明白的,她之前還跟我說陛下曾暗中遣人庇護過沈大人呢,而且陛下還特意囑咐了她過幾日樂平公主生辰的事,陛下他也很疼愛表妹的。”
張太妃也怔了一下,須臾她笑著說道“那很好,很好。”
祖孫二人沒有說太久的話,因為煙火快要結束了,蕭言帶著沈希出宮,一直將她送上馬車方才離去。
見她的車駕駛遠后,他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來。
平王妃坐在馬車里等著兒子,她滿頭都是珠翠,這壽宴雖是張太妃的壽宴,但出力最多的卻是她,也是此刻才有了功夫與兒子說閑話。
“怎么了,阿言”平王妃敏銳地覺察到蕭言的情緒不對,“出什么事了”
母親的懷抱溫暖,令人安心。
壓在心里經久的情緒突然又了閘門,蕭言深吸了一口氣,他向平王妃問道“母親,您知不知道哪種藥會有檀香的氣息”
他的指尖微蜷,聲音微顫。
蕭言抬起頭,說道“我的、我的一個侍衛受傷了,那藥的香氣竟和陛下常用的檀香頗為相似,我覺著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