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寧回頭看到是那天的保安,笑了笑“你好。”
“我說是誰一直坐在這呢,地上多涼啊,你怎么不進去”
看來她現在已經可以刷臉了。
許聽寧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說“我沒什么事,在這等霍涔就行,正好透透氣。”
“可是霍總好像不在呀。”保安遲疑道,“我記得霍總下午六點多就走了。”
“一個人嗎”
保安頓了一下,說“那忘了。”
“怎么了”另一個保安走了過來。
“找霍總的。”
“哦,霍總早走了,你忘了,就跟那個大作家,你不還想要簽名呢,沒好意思開口。”這個保安沒見過許聽寧,顧自說著。
許聽寧用力掐著手心,點點頭,努力擠出笑,說“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怎么了”
“不知道,我就感覺她在強顏歡笑”
兩個保安嘀嘀咕咕。
許聽寧沒聽到,她沿著街道走,走了一段才想起來要打車回去。她拿出手機準備叫車,又覺得肚子不舒服,腰也很酸,幸好旁邊有家便利店。
她進去借用衛生間,不多時后,她盯著內褲上的血,臉色慘白,心跳都快沒了。
她是自己打車去的醫院,做了檢查,先兆流產。
醫生讓她躺在床上不要動,推了b超機過來,許聽寧一動不動看著屏幕,看著那小小的豌豆似的一點,默默流著眼淚。
“你別哭,還沒有那么嚴重,你的出血量并不大,胎兒指標也可以,胎心也有了。”醫生安慰著她,又說,“不過你這樣子必須立刻住院保胎,不住院是不行的。你丈夫呢,讓他去辦住院。”
許聽寧搖搖頭“他沒來。”
“沒來那誰送你來醫院的”
“我自己來的。”許聽寧咬咬牙,“醫生,我自己可以。”
路上她嚇得直抖,已經給霍涔打過無數遍電話了,他沒接,也沒回過來。
她其實還可以聯系許鵲清的,但是許鵲清一個人住,大半夜打電話讓她到醫院,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其他也沒合適的人,反正保胎的人是她,誰來也沒多大用。
許聽寧自己辦完了住院,才想起來沒有吃晚飯。
蛋糕已經塌了一邊,巧克力化在奶油里,丑陋不堪。好在雞湯還有溫度,她一口氣喝完,發現忘記放鹽了。
她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到頭來卻什么都沒做好。
電話是在凌晨響起的,許聽寧正打著點滴,望著天花板,她費力看著上面“霍涔”兩個字,摸著肚皮自言自語。
“你爸爸給咱們打電話呢,你說接不接”
當然不會有回應,但不知道為什么,當看到b超上那小小的一團之后,許聽寧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了。
枕頭已經濕了,頭發也黏黏糊糊的,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