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才終于沒有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喊高進誠的名字。
又在高進誠身邊姑娘居高臨下打量嫌惡的眼神里,和他一句村里的同鄉,在京都刺骨的寒夜里,心終于死了。
那個姑娘死在了愛人冷漠逃避的眼神里,在一個條件明顯比自己優越的女性面前,連爭奪都顯得可笑。
像一只小螞蟻,只能靠別人的道德和良心活著。
很顯然,她青梅竹馬的對象沒有,他的女伴也沒有,所以她死了。
許安從可憐的小姑娘僵硬的身體里醒過來的時候,就綁定了001系統,帶著那個小姑娘只敢在心里迸發出來的哀怨和她沒有勇氣做到的反抗。
要留在京都、要讓那個人后悔。
許安剛開始害怕又驚懼的操縱著這副僵硬的身體,在路過飯店櫥窗的時候,無意間透過朦朧的窗戶看到自己滿臉的青紫,青黑的唇還有早就已經渙散的瞳孔。
這是一具冷凍的尸體。
她無端被嚇了一跳,立刻扯開手上的手套,同樣看到凍得青紫的指甲,心里一慌,怕被人看見自己的不正常,連忙把已經濕了的手套帶上,再不敢摘下。
宿主,你需要迅速完成任務,留在京都,才能保住命。
許安原本沒有放在心上,只對自己來到八十年代的茫然和惶恐,現在才是知道里面的厲害關系。
“我活下來那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體怎么辦”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她的異常,她怎么可能留得下來,許安又怕又急。
沒成想的事,她還真的能留在京都。
在她漫無目的晃蕩的時候,就被現在扯著她往里走的婦人攔住了。
許安整個人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沒有生機渙散的瞳孔,呆呆傻傻的模樣,卻被人叫住,要把自己介紹給她的兒子。
她想說你兒子罪不至此,卻還是在想保命的念頭里配合那個婦人查戶口一樣的盤問。
知道她是從南城來的姑娘,婦人更滿意了,迫不及待就帶著連臉都沒有看清的許安去領結婚證。
簡直荒誕。
胡同巷口幾十幢低矮的房屋錯落逼仄的擠壓在一起,縱橫交錯,冬季樹葉蕭條只剩下干枯的樹枝。
婦人帶著她七拐八拐的總算是走到了一處不大的院子門口,到了門口就扯著許安進去,院子里雜物堆放著顯得擁擠又逼仄。
許安被人帶著進了主屋,感受到屋內的人氣,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怕被人發現,把她當做怪物,許安默默的垂下渙散的瞳孔,不說話。
她不說話,潘荷花卻有太多話要說。
她帶來許安,有些自得的掃了下幾個面色詫異的屋里人,最后視線移到沒個正形斜斜靠在門邊的青年,抬手把許安往那個男人面前一推,好聲好氣的開口。
“老二,這是媽費了心力才給你找著的媳婦兒,你也別渾了,倆口子以后好好過日子。”
她說完話之后,許安明顯感覺到一抹輕佻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最后落在她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臉上。
冒犯又招惹,許安哪里承受過,忍受不住這種挑剔的目光,沒忍住仰頭抬眼看過去,陷進一雙放蕩輕浮的黑眸里,鋒利的眉尾處帶著一條明顯的疤痕,兇相具現。
許安幾乎下意識的皺眉,不喜歡這樣唐突的目光,仿佛在打量一件貨物。
果然下一秒就聽眼前的男人語氣漫不經心,“給老子找的媳婦兒上哪兒找來的這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