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直白的話讓潘荷花跟屋子里的幾個人都愣住了,看向她的眼神里帶著些嫌棄。
果然是鄉下來的,粗俗又不要臉。
不過現在,潘荷花只能臉上掛著笑,一拍大腿樂呵呵的開口,“我就說嘛,你們倆多合適啊。”
她從兜里把剛剛領過來的紅本本遞到周遇面前,“已經給你們把證領來了。”
說完又連忙看向屋子里坐在爐子邊上烤火的周丹丹樂著開口,“丹丹,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你趕緊去你大哥廠里,把你大哥叫回來。”
“老頭子,你也去,把書文喊回來,他估計在舊書店看書,今天咱家可有喜事兒了。”
周丹丹不甘不愿的站起身來,面色不善的盯著許安看,看著許安身上土不啦嘰的花棉衣,還有眼里那個呆呆傻傻的模樣,十足的村姑模樣,又看她二哥跛著的一條腿。
瘸子配傻子,還真是絕配。
沒想到還真讓他媽給找了個鍋蓋配他二哥這口爛鍋。
許安自然察覺到她的視線,把目光從面前的男人身上移開,轉頭看著面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頭上是現在頗為流行的卷發,夸張又蓬松,身上穿著純色棉衣,還帶著一條紅色圍巾,臉上化著夸張的妝容,看著她的眼神毫不尊重。
迎上她的視線,還狠狠瞪了她一眼,小跑著出了門。
周有祿渾濁的視線挑剔的落在許安身上,很顯然,許安不是他看上的兒媳婦,不過,二兒子從坐牢回來以后,就變成這副惹人生厭攪得家宅不寧的樣子,胡同里的姑娘是沒戲了,隨便找個讓他成家,早點分出去才好。
“一會兒買些窗花貼上,再上街給她買身衣服。”
就是看不上這兒媳婦,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身上穿上這么一身結婚,傳出去他在胡同里是沒臉見人,活讓人笑話。
潘荷花有些不想買,結婚證都領了,打發之后分出去過就成了,不過她知道周老頭一向愛面子,只能應下。
“成,我都給她買。”
叮囑完之后,周有祿才弓著身子往外走。
屋子里瞬間只剩下三個人。
空間仿佛凝固住了,屋外的寒風吹進來,凍得人心都涼了。
許安僵硬的站在靠近門的位置,直到現在,潘荷花都沒讓她坐著。
周遇一只手拿著那個紅本本,漫不經心的翻看,沒一會兒,輕嗤一聲,視線撞進許安眼底。
“二十三”
許安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輕輕點點頭。
周遇看著潘荷花,吊兒郎當的模樣,
“找個比老子還大一歲的鄉下人塞給老子,你也不嫌寒磣。”
不等潘荷花狡辯,又盯著許安,露出森森白牙,“大姐,比我還大一歲,就這么想嫁進城里呢,這么不害臊。”
許安被氣到有些面目全非,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不尊重的叫過大姐。
還是一個比自己小一歲的流氓混混樣的男人。
深吸一口氣,只能讓自己不要生氣,眼前的男人坐過牢,她怕還來不及,壓根不敢反駁。
潘荷花怕自己這個兒子把她好不容易找來的人嚇跑了,這婚事黃了,這個兒子是分不出去了。
她連忙安撫許安,“別聽他的,女大三還抱金磚呢,大一歲怎么了。”
她想今天就趕緊把事情辦成了,免得夜長夢多,看著屋子里的倆個人,“你們小倆口自己說會兒話,培養培養感情,媽去給你們買衣服。”
潘荷花說完就進了臥室,沒一會兒走出來,看見站在屋里的倆個人,又回頭把臥室門鎖上,才跟周遇打了招呼,快步小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