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的湯汁滾燙,許安最后把白菜放進鍋里。
“周遇,你拿砂鍋過來。”
周遇晃悠悠的取了砂鍋,放在爐子旁邊擦干凈的條凳上,看這女的打算自己動手,那雙蔥白的指尖泛著熱氣,皺緊眉頭不客氣的抽出許安手里的毛巾,包住鐵鍋的一只耳朵,利索倒進砂鍋。
把鍋重新端上爐子,隨手把毛巾甩一邊。
許安搓了搓有些熱的指尖,盛水把鍋重新沖洗干凈,熱鍋燒油。
周遇盯著女人瓷白的臉,還有那雙認真的眸子,心里涌出一股火氣,不耐的嘖了一聲。
真他媽講究。
許安坐在椅子上,油溫一熱就把切成片的肉片下鍋,直到變色,把肉片撈出來。
把蔥蒜下鍋,放入尖椒,翻炒幾下把剛才撈出來的肉片重新下鍋,加入調料,大火收汁。
爆裂的肉香味比剛才雞蛋的清香更加濃郁,許安做完仰臉看著旁邊的周遇,揚聲道,“洗手吃飯。”
鼻腔里竄進飯菜的香氣,朦霧之中是女人莞爾而笑的一張臉,周遇吞了吞口水,有些餓了。
門口還是冷,許安讓周遇把飯菜端進屋里,蜂窩煤爐子還是放在門邊,洗完手,倆人才坐在椅子上,許安拿了碗添上一碗飯,遞過去給周遇,男人沒接,臉上像是又被誰惹到一樣,冷著臉自己盛飯。
他脾氣如此,許安沒說什么,看著自己做好的飯菜,這是這兩天來能好好吃的第一頓飯,她很開心,沒有心情計較其他。
迫不及待夾了一塊小炒肉送進嘴里,許安滿足的快忍不住晃悠身體,超級享受。
周遇自己盛飯,坐在許安不遠處,一筷子下去解決了五分之一的小炒肉,吃進嘴里的味道前所未有的好,比中午那頓飯強上太多,意外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大大咧咧的開始惡狼撲食。
許安看到這一幕,輕輕吞了吞口水,夾菜的速度快了一些。
兩個人窩在屋里吃飯,外面猛地傳來噼里啪啦刺耳的聲音,是潘荷花在洗碗,那些碗筷被她摔得震天響。
許安揚了揚眉,配合這尖銳的聲音,吃得更香了,潘荷花這是指揮不了她,也指揮不了周家其他人,一大把年紀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做飯洗碗。
這么一想,許安的視線落在身邊大口朵頤的男人身上,輕咳一聲,“周遇。”
見男人瞥過來,許安對著條凳上的飯菜努努嘴,“這個飯是我做的。”
周遇斜斜的提起眉峰,一張桀驁不馴的臉就這么盯著自己。
許安打著商量,“我做飯,你應該洗碗,公平分配,全家不累。”
她看男人愣了愣,壓根沒搭理自己,吃得更快了,秀眉微蹙,也加快自己吃飯的速度。
許安在周遇之前放下筷子,優雅的擦了擦嘴,眸子盯著周遇,眼睛亮晶晶的,“我吃完了,你洗碗。”
說完也不去看周遇什么表情,從板凳上站起來,小跑進里屋,給自己找點事兒做,把開著的窗戶都合上。
耳朵仔細聽外面的動靜,做賊一樣悄摸摸的直到聽見男人收碗的聲音,許安揚揚眉,周遇還是可以商量的嘛。
“老二哪家讓一個大男人洗碗的,你媳婦兒呢。”
是潘荷花的聲音,吵得許安耳朵疼,她躲在屋里不出去,偷偷聽。
“老子沒出息,在牢里盡學洗碗了。”
周遇欠欠的語調傳來,許安抿住嘴,忍住不笑。
“老二家的,哪有你這么給人做婆娘的,還不出來把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