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刀確實鼻子異于常人,但聽了這話,默默朝窗口挪了半寸,帶著半分回味偷偷看向窗外,“是嗎”
楚留香見狗一刀遠離自己,誤以為狗一刀將他看作采花賊,莫名有幾分心塞。想他楚留香縱橫江湖多年,向來萬花叢中過,身邊從未缺過女人,從來是女人們向他揮舞手帕,哪怕是再警惕的女子,在見到他后都會放下戒備。
楚留香嘆了口氣,“姑娘放心,我楚留香雖情場風流,但卻絕不會用這種下流的東西。”
狗一刀撓了撓臉頰,眼睛沒忍住又看了眼窗外,“下流嗎”
楚留香沒明白狗一刀這話什么意思,正要詢問,就看見狗一刀伸手請他離開,“楚留香,今晚夜深了,有什么話以后有緣再說吧,再見”
如此直白的逐客令,楚留香只好告辭。待到門剛剛關上,狗一刀就迫不及待飛出窗戶,奔向屋外的一片草叢尋找剛剛被楚留香丟出來的那半顆藥,全然將堅持許久的向東行拋之腦后。
楚留香聽見屋內的動靜,又想到狗一刀方才的反應,這才意識到什么。輕笑著搖了搖頭,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半粒藥丸,只有狗一刀半個指甲蓋那么大,屋外的那片草叢草深又迷,還足有一個四合院那么大,狗一刀撅著屁股趴在草地里找到天朦朦亮,忽然察覺到遠處一塊地方有聲異響,跑過去一看,沒想到那半粒藥正在地上躺著。
狗一刀興奮的舉起來對著太陽看了眼,正要對著藥丸深吸一口,可忽然想到現在天都亮了,不大合適,又小心翼翼的拿出兩層帕子,將藥丸包了個嚴實,藏進了懷里。
狗一刀砸砸嘴,自言自語道,“昨日醉,嘿嘿,外面竟然有這種好東西,不愧是江湖。”
說完轉頭又從窗戶里鉆了回去,準備補個覺。
狗一刀始終沒注意到,屋頂處有個身影,盯著她看了一夜,最后實在看不下去,彈了粒小石子提醒了她方位。
阿情看了眼坐在房頂瀟灑飲酒的楚留香,又看了看已經鉆回屋里的狗一刀,飛身上了屋頂,倚在楚留香的身側,“香帥果是憐香惜玉。”
楚留香聽見阿情的聲音卻沒有回頭,眼睛看向屋內躺在床上即刻入睡的狗一刀,“阿情,下不為例。”
阿情聽了這話,臉上有幾分扭曲,但隨即整理好神情,“阿情的本意”
楚留香沒等阿情將話說完,就直接站了起來,阿情差點摔倒,但他卻沒回頭看一眼,“阿情姑娘,那位姑娘從此以后在你店里的花銷費用便都從我從前預支的銀子里扣吧。”
楚留香以前在忘情館留下的銀錢便是在這里連吃帶喝的住上十年也夠了。
阿情還要再說什么,人卻已經不見。
天下皆知,楚留香的輕功獨步天下,比薛衣人的劍還快,便是李觀魚的劍陣也困不住他,只要他想走,便沒有人可以留得住。
阿情看著空蕩蕩的屋頂,終于收回了目光,又看向躺在床上睡覺的那位姑娘,嘆了口氣。
她放那半粒魅藥只是為了便利自己。
做了半生的花魁,如今她想要安分下來,但似乎又選了最不該選的那個人。
她知道,從此以后,她再也見不到楚留香了。
只是沒想到,昨夜連累了這位姑娘。
阿情飛下屋頂,進了廚房,準備至少給這位姑娘一點小小的心意作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