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梟谷排球部的球服。
黑與白完美的分割比例,點綴著金色的條紋,不刻意張揚,也不過分沉重,讓我家的球員們成為賽場上最耀眼的明星。
當然這也有著身為梟谷人自帶濾鏡的原因,但是自家的孩子自家親嘛。
球場上熱身的正選們逐個跳起擊球,給他們托球的是赤葦君。我的視線只能追著一直沒有換位的赤葦君,卻不可避免的總有不速之客闖進我的視線。
光太郎
雖然只是背影,但那讓人感覺安心的背部沒有絲毫贅肉,包裹在球服下的每一塊肌肉隨著動作都在展現著自己的柔韌與力量,身材高大,也無比靈活,完全沒有給人笨重的感覺。
如果我是個老太太,此時肯定笑瞇瞇的說著,哎呀我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如果我是開朗的美少女,此時應該站起來大喊
“呀木兔木兔加油,木兔木兔帥呆了”還沒正式開賽,梟谷的啦啦隊就開始大聲應援。
學校啦啦隊的女孩子分列在梟谷觀眾席的兩邊過道,她們穿著短裙熱情的給球員們加油,調動著場上的氣氛。
對面白鳥澤的應援團也開始了,他們掛出了獅子迅猛和強者當如是兩面旗子,伴隨著鼓聲,整齊劃一的為自家球員加油。
還沒開賽,兩所學校的應援就吸引了賽場大部分的觀眾的矚目。
雙方隊員站成一排互相握手,木兔在最邊上,手中舉著梟谷的牌子,和白鳥澤的牛島若利握手,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不過側臉是在笑著,對面牛若眼睛眨了幾下,似乎在用哦嗯這樣的語氣詞來回答。
到目前為止還好,沒有受到初中時那場球賽的影響坐在觀眾席的我不止為何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梟谷先發球。
木兔站在底線,手中持著球,旋轉了幾下,隨著裁判的哨響,他拋球,高高躍起,擊球。
帶著強力旋轉的球朝著對方球場飛去
咚
是球落地的聲音。
第286個
我站在陰影中,聽著一墻之隔的體育館內傳來的發球聲,默默的計數。
從領口、袖口灌進來的寒風讓我的身體被凍得麻木,我把運動服的拉鏈拉到最上面,遮住半邊的臉,雙手抄進口袋中,試圖抵御這冬日的寒風。
“都八點多了,排球部還有人在練習啊。”
“是三年級的木兔光太郎吧。”
通往二樓社辦的樓梯,有幾個人一邊聊著一邊走近,運動鞋踩踏在鐵板樓梯上發出吱呀的聲響,像是生銹的機器在強撐著運轉。
“三年級不都退役了嗎還練習什么再說,我們學校上一場比賽輸給東北的白鳥澤了吧。”
“我聽排球部的朋友說,那真是盛景木兔面對東北的牛若,發球全部失誤,被壓得完全抬不起頭來”
“真丟人啊,那家伙還真有臉在學校里整天嘿嘿嘿的說自己最強。”
“因為是笨蛋吧”
雜亂的腳步聲在我頭頂發出空洞的回聲,那些人輕快的聊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隨意的踩踏著別人的自尊。
在排球部三年,我多少能夠理解這些平庸之人的想法,對于身懷天賦的人來說,他們沒時間回味失敗,沒有天分的人也不會覺得傷心,大概就是這種學了點技巧,稍微有點能力的人,一方面自命不凡,一方面力不從心,所以不少人就因此變得扭曲起來。
贏了理所應當,輸了卻要被貶低,這些人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沒有光太郎,丑三中也沒那么容易打進全國大賽。
我偶爾會在腦海中閃過這樣負面的想法,不過光太郎自己從來不抱怨這些,我也就不在他面前提起。
體育館里的發球聲停止了,看樣子他已經結束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