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在繼續“我是附近警校的學生,有幸瞻仰過您的畫作。”
宮內緊張地擺手“我的畫哪配得上瞻仰這個詞,隨便亂畫罷了。”
降谷零假裝是自己在說話,盡管后背因為蹊蹺的聲音而幾乎被冷汗浸透,也配合聲音擺出關切的神情。
“我看您手上還有未干的顏料,是通宵畫畫到現在嗎”
宮內嘆了口氣“是的,只是我現在什么都畫不出來。”
盡管在凌晨五點時天色依舊昏暗,但他臉上的黯淡還是無法遮掩。
“深夜對藝術家來說確實更充滿創作欲,但長期的晝夜不分卻容易導致大腦的枯竭與混亂,您眼下的黑眼圈那么重,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吧,不如先回去睡一覺,養好精神再嘗試創作。”
宮內顯然有點社恐,還有些軟弱,在被人叫出名字甚至是職業后,就已經熄了自殺的心,如今被人遞了個臺階,便順勢道“好。”
他從欄桿外邊往里翻,但因為在外站的時間太久,肢體僵硬,竟是手一滑不慎跌了下去。
身體后仰時,他以為自己會死,那一瞬間產生的濃烈的不舍與后悔讓他意識到,他根本就不想死。
手無力地在空中揮舞,下一秒,手腕被一把扣住。
宮內跪坐在地上,后怕感包圍了他,只知道不停地說著謝謝。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從地上撐起身體,感激地道“我還沒問你的名字。”
面前的警校學生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傳來,那一瞬間,宮內還以為自己驚嚇過度導致失聰。
好在下一秒,對方又重說了一遍“我是降谷零。”
年輕的畫家因為腿麻,一瘸一拐的下了樓,降谷零拒絕了同行的請求,他站在天臺中央,深吸了一口氣,喉嚨干澀地吞咽幾次,才慢慢地將手伸進兜里。
如果他的感覺沒錯,在他努力拽著宮內的時候,頭上的那個東西順著他的衣服滑進了他的上衣口袋中。
有什么靠近了他的手,大概只有三分之二個手掌大小,溫熱的,似乎又有些毛絨絨,但大多還是布料的觸感。
這是什么,穿著衣服的小動物
降谷零舔了舔唇,他輕輕握住那個生物,一把將其掏出來舉到離自己遠一些的位置,防止對方突然襲擊。
深色的手掌握起的拳中露出一個小腦袋和兩只手臂,那是一個和人類一模一樣,但只有拇指大小的小孩子,正趴在他的大拇指上,歪著頭朝他露出微笑。
臉上甚至還有一副小巧的黑框眼鏡
降谷零睜大眼,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仿佛是被黑客攻擊的電腦一般閃過了無數沒有意義的冗雜數據流,簡稱死機。
“拇、拇指姑娘”他喃喃自語“安徒生童話難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