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混亂的領域。
黑色的天空無限延伸,如眼睛般的深邃漩渦密密麻麻,在上空蠕動。
被咒靈操術捕獲的咒靈在空中游戈,無目的地穿梭,只剩下了彼此相互廝殺的本能。
而混亂和殺戮中,一只清明的大眼睛顯得格外不同。
看著這些強大的怪物,眼睛的主人蟲巢之母既害怕,更渴望。
好餓。
想吃掉這些家伙。
它瑟瑟發抖地蜷成球,視線卻不老實地搜尋可以攻擊的目標。
直到,它的余光捕捉到一只被強大存在輕易拍成肉醬的蠅頭。
嘶
算了算了,還是保命要緊。
蟲巢之母縮瑟著,藏進了更深的黑暗。
可它并不甘心,唏噓地回憶起了曾經。
最開始,它只是一坨多細胞爛泥。
而弱小,是要餓肚子的。
身為垃圾場中生態系統的最底層,它只能和蚯蚓搶垃圾,和蟲子們爭地盤,苦苦追求每一個活著的機會。
它不想死
只有變得強大,才能抵御任何威脅。
好在,它的意識凌駕于物質之上,可以控制身上每一個細胞,操控構建物質。
爛泥一般的身體沒有攻擊力那就作出改變。
模仿進化,改變形狀。
吃掉獵物,獲取基因,吞噬融合。
吃了很多苦,經歷了多少次生死考驗,它終于拼湊出了八條腿和一堆觸手。
甚至,它還學會了黑漆漆的咒力,擁有了稱霸垃圾場的實力。
不過,輝煌已經是過去式。
突如其來的迷霧從眼前飄過,蟲巢之母嫌棄地伸出觸手掃開,憂郁地嘆氣。
如今,它失去了自由,被抓進了這個空間。
在這片空間,它就像是小區比賽冠軍,卻誤入專業大賽,再次淪落成了最底層。
這里甚至沒有垃圾。
不能靠撿垃圾果腹。
年幼時的經歷,讓它將[吃飽與變強]當成了執念。
對饑餓的恐懼在身體中蔓延,就像是劇毒腐蝕著它,滋生出焦慮和痛苦。
殺殺好餓
周圍的霧越來越濃厚。
霧氣夾雜著咒力,形成一層密不透風的包裹。
就像是被關進了罩子,一直纏繞在耳邊,怪物打架時悉悉索索的聲音慢慢變淡、消失。
危險
蟲巢之母警惕起來。
下一秒,白光驟然穿過迷霧,刺得它眼前一白。
迷迷糊糊中,響起了兩道聲音。
[杰,你這幾天都好怪,是怎么了]
[哪里奇怪了我想想,最近在垃圾場收服一只很有特點的三級咒靈,算嗎]
雖然聽不懂,但這兩道區別很大的聲線似乎有點耳熟。
難道是
被光刺傷的視力慢慢恢復,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正正方方,漂浮著的光屏。
處于光屏正中間的,是一個眼眸狹長,眉眼深邃的高個子兩腳獸。
丸子頭被解開,半長的黑發披散在肩膀。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蟲巢之母瞬間回憶了他的身份
果然,是把它抓進來的那個混蛋
它憤怒地擰了擰觸手。
另一只兩腳獸則一頭柔順的白發,鼻梁上架著黑色的圓東西,時不時可以窺伺到后面蔚藍的眼眸。
那雙眼睛驚心動魄,像是在求生中做過的一場美夢,帶給它極強的侵略性和壓迫感。
于是,蟲巢之母悄咪咪地縮回了觸手。
好可怕,是它冒犯了。
光屏中的畫面還在繼續。
白頭那個吊兒郎當說[怪不得,肯定你身上還殘留著垃圾場的味道,我才會這種感覺吧。]
黑發混蛋[蛤]
白發[對了,那只三級咒靈到底長什么樣子讓我看看。]
小眼睛混蛋[等等我先去洗個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