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的趙以寧只是在看到藍姓小孩因后頸被捅入一刀身亡,從而覺得自己的后脖頸也有點兒涼颼颼的話,那么現在的趙以寧便是如墮冰窖。
若非她的這具身體乃是分身而非本體,她懷疑自己這會兒已經從頭僵硬到了腳。
等等,雖然剛才分身確實在意志的極限拉扯下保持了平淡的模樣,但本體的額頭上確實已經滲出了豆大的冷汗
趙以寧感覺自己甚至是花了一會兒功夫才重新找回聲音的,再開口的時候嗓音比起方才要沙啞了不少,再吐了兩個字后才勉強恢復原狀“行哥”
分身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被意識控制著,所以這會兒她攥緊的掌心是沒有手汗的。
并不是因為趙以寧忘記了要考慮到這一被驚嚇到的生理表現,而是她甚至已經生出了很小一點殺人滅口的想法。
至少也得把陳太行敲暈了之后搜刮搜刮他的腦子,看看他都知道了些什么,然后把那些他不應該知道的全都用異能抹了吧
陳太行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趙以寧差點兒就沒能克制住一套連招先把他掀翻在地的沖動。
陳太行探頭“嚇到你了”
趙以寧“”
她幽怨地“嗯”了一聲。
陳太行“抱歉。”
他撓撓頭,臉上滿是尷尬“你知道,我是孫老爺子推薦到局里來的,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他的半個弟子。”
“雖然和老爺子相處得不多,但是每次聊到生活中的話題,老爺子都會提起你,說你謹慎。好像是你剛高考完那會兒,他還跟我說,你媽媽有事,就把你托付給了他,他帶著你去爬山,然后在走上玻璃棧道之前,你偷偷往身上貼了二十幾個護盾。”
陳太行說到這里,忍不住笑出了聲。
二十幾個護盾呢,倘若套著這么多護盾的人從玻璃棧道的高處掉下去,砸在地上,那么人絕對沒事,但是地估計會有事。
比如說被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坑啊什么的。
陳太行說到孫大爺的時候,臉上那種追憶過去的輕松不似作假。
而悄悄開啟的測謊異能也確實沒有發出警報。
趙以寧的心放下去了半成。
然后她輕輕皺了皺眉頭“抱歉,我十八歲的時候出了一次車禍,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那次車禍好像就是和孫大爺一起從火車站回來的時候發生的我記不太清了。”
“車禍”陳太行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趙以寧“還行,除了還是不太能清楚地回憶起小時后,但沒有別的影響。”
陳太行“這樣啊。總之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剛才看到護盾,就想起老爺子和我說的那些。”
“我又想,你在局里也挺小心的,要是我突然叫破你身上疊了很多層盾,大概會嚇你一嚇。我原是想要和你開個玩笑,但玩笑開大了,實在對不住,回去后我請你吃飯”
趙以寧扯出一個微笑來“沒事沒事,請吃飯的話只要不是在食堂就都好。”
陳太行“哈哈,那絕對得請好的,我們走吧,海月村就在那邊,我們先去村里問問情況。”
說完,他轉身先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趙以寧跟在他身后,目光注視著陳太行。
當真是玩笑嗎
雖然說開玩笑這個理由確實能夠解釋清楚他方才為什么有如此舉動但她仍然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