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知道了,先下去做事罷。”
用過晚飯后,紫鵑提著燈籠,陪黛玉去王熙鳳那里。她琢磨許久,也猜不出鳳姐叫黛玉過去是為何事。
如果時間線真在趕進度的話,這兩天恐怕會有很多大事。
來到鳳姐院門前,丫頭已經在那里等著了,引著她倆往鳳姐的臥房走去。
紫鵑看得出黛玉有些不自在,畢竟現下在夜里,鳳姐是成了親的人,要遇著賈璉,還得費神周旋寒暄。
一進到屋,只見鳳姐半躺在床,靠在枕頭上,臉色雖不好看,還是擠出笑臉,與黛玉打招呼“林丫頭來了,快坐。”
黛玉依言落座,鳳姐看向紫鵑道“好丫頭,替你主子把凳子挪到床邊來,放心,我這病不傳染人,就想她陪著我說會子話。”
她如此說了,紫鵑只得照坐。
這時,平兒進了屋,與黛玉說笑幾句,然后對紫鵑道“我家奶奶與林姑娘有些窩心子話說,便給她倆清靜罷,我們也許久沒聚一處了,倒不妨去外頭吃吃茶。”
平兒這般說,自是頭先就領了鳳姐的命,紫鵑心里難安,但也不得不遵命。
她與平兒一道走后,黛玉坐在王熙鳳的床邊,微有些失落地道“鳳姐姐,頭先看著你還好好的,怎就突然病了。”
鳳姐笑了笑,道“有些話不好同你講,畢竟你是個沒出閣的姑娘,不過人生在世,總要過這一遭的,你既問了,我便說。”
黛玉輕輕點頭。
鳳姐道“嫁為人妻,生兒育女,自古以來女子皆是這樣過的。若生得下兒女便好,生不下的,也只有母親受罪。”
話都說到這份上,黛玉心里也明白了,頭年王熙鳳小產后,便落了下紅之癥。只是她后來還是掌著家,眾人便以為她好了。
想來強撐至如今,更是體虛,因而一時病急。
鳳姐看了眼黛玉,道“瞧你,作什么哭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便是要去了。”
黛玉用手帕點了下淚,道“我還沒說什么,姐姐倒胡言亂語,偏生我就不該依著話來看你。”
鳳姐“好好,是我不對,不該招惹你這張小嘴。”
黛玉不依“這府里哪個說得過鳳姐姐,莫要拿我打趣。”
鳳姐仔細看了看她,道“不扯閑話了,林丫頭,今兒這屋里只有我倆,我想問你句真心話,不知你敢不敢應。”
黛玉見她正色起來,遂道“什么話,姐姐說就是。”
鳳姐“你到府里也十多個年頭了,我與你談得來,便當做自己親妹妹一般,凡事也都瞧在眼里。如今我病了,暗地里那起子畜生孽障正等著撲來咬上幾口,別說你看不出。”
黛玉自是不敢接這話,鳳姐倒能理解,便道“眼下看著你們都大了,你明白我這話里的意思。”
說完,鳳姐再不給她逃避的機會,閉了嘴,等著她回答。
黛玉默了片刻,終是說道“姐姐叱咤風云般的人兒,尚且怕著餓狼猛虎,我孤身在此尋活路,可萬萬不敢招惹的。”
鳳姐道“假如不再孤身,有人撐腰,有人墊底兒呢”
聞言,黛玉露出絲苦笑,委婉地道“我知姐姐意思,只我的想頭不在這上。千百種人,千百條心,各人都有負累,你心如我心這種事,也只在話本里見過。”
鳳姐略感驚訝,問道“寶玉還不夠好”
黛玉“他自是有百般好處。”
鳳姐“那你并不知我的意思。”
黛玉本想反駁,只聽鳳姐接著道“你隱著聰明勁兒,放在面上的,只不過是嘴上討些機靈,我知你心思遠不止此,你既不愿說出來,那我便口無遮攔了。你只管聽著,若覺得合適,也不必言語,給我個點頭便罷。”
她伸出手,拉住黛玉的手拍了拍“都道是金玉良緣,這些年我瞧著并非如此。寶玉有玉,若要說這個金,薛家的金也只浮在話上頭,想來寶玉并沒放在心上,成日只在你身邊打著轉。”
“你也說了,寶玉有他的好處,被全家供著,自是大家心頭的寶貝。若是你與他”
見她越說越直白,黛玉羞道“怪不得老太太叫你做鳳辣子,可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