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孫捕頭面帶冷笑,淡淡嘲諷道:“臭小子還想裝傻充愣,此處縣城你亦非沒有踏足過。”
“我來過?”唐崢越發迷惑,忍不住四下打量。
那孫捕頭見此情形怔了一怔,忽然仔仔細細打量唐崢半天,然后再次開口又道:“汝名唐崢,城北唐家莊人,自幼克死爹娘,多年無人管顧,你今年十五歲剛滿,奈何注定是個死囚……”
“我?十五歲?”
這次輪到唐崢怔了一怔,然不住扭頭去看孫捕頭,剛想問一問我明明二十多了怎么還說十五歲,然而下一刻他腦中猛然一震,脫口而出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注定是死囚?”
孫捕頭‘嗤’的一笑,似乎不屑于回答這個問題。
兩旁的衙役陡然用力,架著唐崢的胳膊加快速度往前走,街面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一座古代縣衙,看那門匾臺階恐怕已經有些年頭了。
唐崢腦中嗡嗡作響,再也沒有心思去觀察四周,他呆呆被衙役架著前行,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架著的手。
皮膚還是自己的皮膚,但是光滑度已經有所不同,這分明竟是一雙少年人的手,怎么喝醉一次醒來全變了?
可惜無人回答他的迷惑,幾個衙役倒是偶爾會交流幾句嘻嘻哈哈的話,似乎在說抓到死囚應該會有打賞,隱隱也有人對唐崢的牛宅褲和旅游鞋感覺驚奇。
幾人就這么一路前行,街上不時有百姓怯怯躲到一邊讓路,不過會工夫終于到了剛才所見那個縣衙,然而衙役們卻沒有帶著唐崢進縣衙。
他們繞過了眼前的建筑,一路走到了縣衙的正后方。
這里有牢房,門口有看守,孫捕頭似乎威望極高,帶犯人前來竟然不需要報備,于是幾個衙役繼續架著唐崢進入牢門,然后在光線昏暗的通道里不斷望里面走。
唐崢越走越膽顫心驚!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臟差的環境!
只見通道兩旁皆是一間一間的潮濕牢房,門口的巨型木柱子被人磨得黝黑發亮,昏暗之中也看不清牢里到底有多少人,只聽能到許多牢房里都有叮叮當當的鐵鏈子響。
偶爾還有人哭,聽起來幽幽咽咽宛如孤魂野鬼,唐崢強打精神細聽幾次,心內不知為何生出一股驚詫。
“這牢里竟然還有女囚?”
“那是犯了通奸罪的娘們,以后要拿去河邊浸豬籠!”
一個衙役嘿嘿低笑,聲音里明顯帶著異樣的味道,忽然壓低聲音湊到唐崢耳邊,嘿嘿又道:“還要讓她騎木驢,坐鐵蓮花,嘖嘖嘖,臭小子你沒聽過吧……”
唐崢心里微微一抽,下意識看了看昏暗中的牢籠,他恍然記起曾經聽過‘騎木驢’這種詞匯,據說這是古代一種針對女人的殘酷刑罰。
兩個衙役繼續架著他往前走,漸漸地終于到了昏暗通道的最盡頭,奇怪的是此處竟然早有牢頭蹲守等候,見到眾人前來也只是對著孫捕快點了點頭。
然后他拔出腰間鑰匙打開牢門,再然后唐崢便覺得屁股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他抑制不住一個趔趄,踉踉蹌蹌直接撞進了老房。
‘咣當!’
身后傳來一聲悶響,緊跟著又聽幾個衙役嘿嘿直笑,似乎有人輕輕哼了一聲,道:“唐崢,在這里等著開刀問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