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塊碑刻著什么?”
官道盡頭的縣城之中,同樣有人在議論唐崢的酒肆。
這里是縣城的老衙門所在地,因為大周國建立時間太短,皇宮一時無法建造成型,所以女皇直接征用衙門作為朝議場所,每日清晨按時點卯,文臣武將聚集議事。
最近幾日,唐崢開酒肆刻石碑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不但周邊百姓知道有個唐家小五免費給人教書,就連縣府里的高門大戶也在悄悄議論這件事。
“沒人回朕的話嗎?”
女皇再次開口,目光掃視群臣,略帶怒意道:“唐崢使人刻碑,城中議論紛紛,他第一塊刻的是酒肆店名,那么另一塊碑刻的又是什么字?”
這次終于有人出聲回答,語帶恭敬道:“啟稟陛下,此事臣可解惑。”
眾人朝他一看,發現答話者赫然是中年王爺李懷云,女皇微微點頭,不知為何語氣竟有些溫和,輕聲道:“懷王執掌追風暗衛,負責天下消息匯總,想不到連一個酒肆也能留心,實乃本朝臣子之表率……”
李懷云呵呵一笑,似乎并沒有沾沾自喜,他起身朝女皇拱了拱手,直接道:“陛下問唐崢酒肆所刻兩碑,因第一塊碑昨天已經刻好,本王第一時間與諸位訴說,今日卻在刻第二塊碑,本王也是清晨才剛剛收到消息,知曉了此碑到底要刻什么字?”
“何字?”女皇直接開口。
李懷云咳嗽一聲,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感慨,輕嘆道:“勸學篇,男兒志,兵車行,縱四海……”
女皇微微有些發呆,在場群臣怔怔不解。
軍師韓圖輕輕一捋胡須,略帶思索道:“老夫聽懷王這個轉述,此碑似乎刻著四篇文章?”
“不錯,正是四篇文章!”
李懷云鄭重點頭,忽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微笑道:“本王的麾下已將四篇文章全部拓印下來,吾當親自念給諸位同僚聽……”
他也不等女皇同意,直接開口念誦道:“第一文,勸學篇,夫天地人倫,萬物以學為首,遙想上古時代,世人蒙昧不知,有圣賢俯仰天地,遍觀花鳥魚蟲及宇宙浩瀚之理,遂有人文萌芽,累積便是學問,我今刻碑立字,特勸稚子向學,學,知廉恥,學,有禮儀,學,通宵天地之秘,學,俯瞰歷史長河,當你踏上求學之路,從此人生已不同!疾苦農家子,也可做金龍,學識有百萬利劍之威,吾當鞠躬而盡瘁,至死而后已,窮畢生力,教稚子學,我要給漢家兒郎執掌萬劍的權利……”
只這一個開篇,滿堂頓時寂靜,在場幾個自命大儒的人物面面相覷,軍師韓圖眼中爆閃出一團精光。
“好精妙的文章!”一個大儒忽然開口。
“好霸氣的口吻!”這卻是女皇皺了皺眉。
孔如云霍然站起,大怒咆哮道:“他怎敢如此,庶子折辱圣賢也,學問若是流落民間,豈不沾染高貴名頭?”
另有一個明顯也是世家出身,同樣站起來憤怒大叫道:“唐崢如此行徑,分明欲讓爛泥百姓也能進學,此乃禍亂塵世之道,不殺不足以平天理。”
兩人危言聳聽,頓有不少附從,但是朝班之中也有人很是不爽,但聽一人嘿嘿冷笑道:“禍亂塵世之道?這世間難道還不夠亂么?老子認為唐小五做的好,你們哪個龜兒子若是心中不服,可以過來跟我說一說,老子最近手很癢,渾身難受想殺人……”
一眾世家頓時大怒,然而扭頭看去頓時偃旗息鼓,因為他們發現說話之人惹不起,對方乃是當世前三的絕世猛將。
沒有錯,出聲力挺唐崢的正是唐無敵。
女皇忽然擺了擺手,淡淡道:“對也罷,錯也罷,左右他只是一個白身,便算放開手任其行事又如何?汝等世家勿需擔憂,唐崢孑然一身,動不了世家千年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