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驕傲道:“我是讀書之人,會個屁的武功,練武有用嗎?書生才當百萬兵。練武之人最可恨,以武亂法,歷朝歷代禍亂天下的都是武人,該死……”
唐崢微微一撇嘴,心說原來是個腐儒。
中年書生向前幾步,墊著腳朝酒肆里看了兩眼,似乎很羨慕屋子里燒著熊熊爐火,但是他的酸腐心性又讓他拉不下臉直接進門烤火,所以只是不斷在原地跺腳取暖,抱怨道:“該死的鬼天氣,真要凍死個人啊!”
唐崢上下打量他半天,好奇問道:“你穿這么少,大冷天還出門?莫非是有什么急事,非得寒冬臘月趕遠路?”
中年書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語帶渴盼問道:“你可是這酒肆的掌柜,今夜你家里還待客嗎?”
唐崢愣了一愣,隨即失笑道:“開店哪有把客人往外面趕的說法,既然開著門自然是準備待客啦,外面天氣很冷,進屋烤烤火再說話吧。”
中年人搖頭晃腦,大喇喇點頭道:“嗯嗯嗯,不錯不錯,是個有禮儀的小哥兒。”
旁邊那個白發少女噗嗤一笑,似乎偷偷用眼睛剜了中年男子一眼,僅僅只是這一個眼神,唐崢頓時明白兩人乃是夫妻,因為只有夫妻之間才有這種眼神,父女之間絕對是另外一種眼神。
唐崢心里有些羨慕,湊到中年書生身邊壞笑道:“大叔,你艷福不淺啊,我看你怕是得有四十歲上下,想不到竟然取個少女做媳婦,偏偏長得還這么漂亮,皇帝都不一定比你有艷福。”
中年書生很是得意,笑瞇瞇自吹自夸道:“沒辦法,我太出眾了。”
白發少女又剜他一眼,似乎低聲說了一句老沒羞,忽然看著唐崢嫣然一笑,笑得唐崢眼睛都有些發話,少女咯咯捂住小嘴,道:“你可不要動壞心思啊,小女子乃是有主的婦人。”
唐崢努力別開眼睛,訕訕笑道:“外面太冷,進屋說話,呵呵,進屋說話。”
中年書生大喇喇道:“你應該說,請進屋說話,剛才我在遠處看見幾百個小娃娃前來感謝恩師,按說你應該也是讀書知禮的學問人,怎么說話就不知道用一個請字呢?現在的小青年真是讓人沒法說。”
唐崢翻了個白眼,嘲諷道:“是不是還要八抬大轎把你抬進去?”
中年書生哈哈一笑,仿佛沒有聽出唐崢是在嘲諷他,反而頻頻點頭道:“要是擱在我以前風光無限的時候,你用八抬大轎抬我我還不一定賞臉呢……”
口上雖然這么說著,舉步卻急急進門,進門之后先跑到爐子旁邊烤火,然后十分舒爽的發出幾聲哈哈大笑。
反而是白發少女很有禮節,對唐崢微笑道:“你這個小店家穿的也很單薄,可不要站在門口被冷風吹壞了,一起進門烤烤火吧,凍壞了你有人會心疼。”
唐崢不敢看她容顏,免得又心里怦怦亂跳,不過仍舊解釋了一句,笑呵呵道:“我無父無母,尚且沒有娶親,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暫時還沒人會心疼我……”
少女遲疑一下,忽然嘆氣道:“那你很可憐啊。”
聲音竟然有幾分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