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大年之夜,自古講究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頓熱騰騰的角耳,這時代雖然沒有春晚可以看,但是同樣有守歲的說法。
大家原本以為李靜雪和唐崢很快就會下樓,萬萬沒想到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沒見到人影,胖大嬸最為擔憂,明顯已經坐立不安。
她忽然站起身來,抬腳欲往樓上,紀千千身形一閃將她攔住,沖她緩緩搖了搖頭。
胖大嬸有些惱怒,大聲道:“我要上去看看,你憑什么攔著我?”
紀千千不言不語,只是堵在門口淡淡發笑。
胖大嬸更怒,道:“這是我們的酒肆,老娘想去哪就去哪。”
紀千千淡淡一笑,悠然道:“您想去哪我不管,但是去二樓打攪可不行,師尊正在管教小師弟,她說過不允許任何人上二樓……”
說到這里語氣變得稍微嚴肅,鄭重道:“聽清楚沒,是任何人。”
胖大嬸忿忿跺腳,轉身回到桌邊坐下,不過明顯還是坐立不安,漸漸對紀千千怒目而視。
紀千千欠了欠身,略帶歉意道:“我知您疼愛唐崢,但是師尊肯定也疼愛唐崢,你們一位是母親一位是養母,千萬不可因為管教孩子產生敵意。”
胖大嬸哼了兩聲,道:“我家唐崢那么懂事,用不著李靜雪插手管理,他那么懂事,我都舍不得打他一下……”
“是么?”
紀千千臉上似笑非笑,慢悠悠道:“可是我怎么聽阿奴跟我偷偷說過,您經常拎著棍子暴打唐崢?”
胖大嬸一時語噎,悻悻道:“那是他以前小的時候,小孩子總歸會做錯事情。”
紀千千咯咯輕笑,道:“現在他也不大啊,過完今夜才剛十七歲,還不算男人呢,只是個大男孩。”
胖大嬸嘴笨,好半天才忿忿道:“總之我擔心李靜雪會打他太狠。小五喝我奶水長大的,我打他可以,別人打他不行。”
這明顯在講歪理,紀千千無奈搖頭道:“他喝您奶水長大,您確實有資格管教,但是他生于我師尊之腹,我師尊同樣有資格管教,胖大嬸,我尊重您撫養小師弟之事,請您不要再胡攪蠻纏。”
“老娘沒有胡攪蠻纏……”
胖大嬸明顯又在生氣,站起來想和紀千千理論,旁邊三爺爺和唐四叔連忙把她按住,好生勸慰道:“你疼孩子沒錯,人家做母親的同樣疼孩子,這事不要管了,好生等著行不行?”
胖大嬸胸口起伏,互讓仰頭大叫一聲,忿忿道:“已經一個時辰了,打孩子也不能打這么久吧?李靜雪我告訴你,我家小五要是有個好歹,老娘這輩子跟你沒完。”
三爺爺和唐四叔對視一眼,滿臉苦笑道:“慈母多敗兒,你這養母你親娘還溺愛。”
外面風雪之中,中年書生和白發少女隱在暗處,中年書生豎著耳朵傾聽半晌,臉上帶著極其古怪的笑容,嘿嘿道:“這事完全擰了,這事完全擰了,有趣有趣,老子整整三百年沒這么開心過了,哈哈哈……”
白發少女伸手掐他一把,面色同樣古怪道:“趕緊把你的耳朵收回來,哪有你這么當爹爹的人?堂堂昭武大帝,竟然偷聽墻根,聽得還是自家兒子兒媳墻根,偏生您竟然還感覺很有趣味,臣妾都快羞死了,傳出去會被人笑死。”
中年書生嘿嘿兩聲,道:“咱倆已達屏息之境,里面之人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