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進宮拜見李靜雪的少年有很多,其中有四人受到過嘉以顏色,可惜相互之間的表現各有不同,人與人之間的心性也各有不同。
這四人分別是孫家的孫鐘,李懷云族中的李恒,孔家的孔真,這三人都已表現出真正一面,唯有唐無敵家的唐洛玉尚未可知,可惜如今唐無敵領兵在外,所以沒能考校唐洛玉如何,所以暫時難知心性如何,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這四人其實只是代表,大周之內還有更多的家族在關注帝子爭奪,老一輩聰明人很多,都知道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天下大勢要變,由外爭變為內爭,誰不想更上層樓
而更上層樓怎么上呢
還有比家中年輕一輩成為帝子更好的捷徑么
整個大周國內,暗流漸漸涌動。
而在大周之外,同樣也是風起云涌。
譬如大唐長安,夜色迷離如畫,帝都深處皇宮,正有一場勸諫和爭吵。偌大一座宮殿之中,皇帝李漼的咆哮聲幾乎掀翻屋瓦,怒吼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啊,朕養爾等何用,朕養爾等何用”
皇帝李漼不斷咆哮,然而一眾大臣神色如常,直到皇帝累到上氣不接下氣,才有一人緩緩走了出來,面色悠閑勸諫道“陛下,該當下定決心了,遲則生變,多拖一日有一日的危險”
“混賬”皇帝李漼又咆哮起來,大吼道“大唐綿延三百載,朕是代天牧狩的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敢生變,誰敢跟寡人生變”
那臣子面色仍舊悠悠,靜靜看著皇帝不斷咆哮,忽然不緊不慢行了一禮,淡淡提醒道“陛下,大周的軍隊已然攻下洛陽”
僅僅這一句話,皇帝李漼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猛地怒哼一聲,陰沉臉坐了回去。
眾臣只見皇帝胸口不斷起伏,顯然內心深處極為憤怒,同時臉色又青紅變幻不斷,明顯對于何談之事還在掙扎
這時大臣之中再次走出一人,赫然正是曾經刺殺唐崢的河洛。
河洛出來之后先是恭敬行了一禮,然后才小心翼翼勸諫皇帝道“陛下,確實該下決斷了,大周軍隊不但已經攻下洛陽,而且幾乎囊括整個河南道,倘若再予拖延,關隴亦將不保派出使團談和吧,談和才能贏得喘息之機,臣曾有愧于君,沒能完成陛下的密令和囑托,所以臣愿戴罪立功,帶領使團前往大周。”
皇帝李漼本來怒氣已經稍微減弱,見他出來猛然又變得暴怒起來,厲喝道“你還敢說話,你竟然還敢說話,倘若不是你行事不周,朕如何能到今日這般田地。朕讓你偷偷刺殺那個雜種,結果你弄得天下皆知,天下皆知也就罷了,朕可恨的是你竟然沒能成功”
李漼說到這里更加暴怒,轟隆一聲將桌子掀翻,臉色陰厲森嚴,目中全是不甘。
河洛一臉黯然,苦笑勸諫道“刺殺唐崢一事,還請陛下勿要再提,非是因為臣覺得汗顏和尷尬,而是怕傳出去會影響陛下名聲,若是傳到大周女皇耳中,怕又激起那位女皇的怒氣。”
這本是良心勸諫之言,然而皇帝壓根聽不進去,反而咬牙切齒道“若是你殺了那個小雜種,那么即使大周攻占河南朕也認了,只要那個雜種死了,李靜雪便等于孑然一身,到時朕再拉下臉來求娶一番,說不定能將她納入囊中,可是你什么都沒做成,你竟然什么都沒有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