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天搖了搖頭,“沒關系的,他們還沒有來,你可以先出去看一看,我們不走太遠。”
虞天財這才轉頭看向自己的媽媽,直到看到媽媽點頭后,才微微點頭,“好。”
于珊這一次沒有拉著他的手,虞天財也沒有拿上盲杖。
他第一次不靠任何人,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扇門。
于珊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怕他不適應,怕他摔倒。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俞景山在后面拍攝著,“從這里下去。”
虞天財一步一步地走著,他從未走的這么快過。
他好像第一次擁有了獨立行走的能力,他來到茶館外面。
看見了川流不息的街道,看到了路過的人,看到了街道旁的樹木,看到了總是絆倒他的自行車,看到了外面的天空。
天空沒有那么藍,可是也很漂亮。
淚水從眼角滑落,匯聚到下巴滴在衣領上。
虞天財微微張著嘴,看著這一切他從來都沒有看過的東西。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他是一個人類。
是一個健康的人類。
原來世界這么美,原來陽光是這種顏色,原來繽紛多彩是這種意思。
俞景山在一旁看著他慢慢蹲下來,像是小孩兒一樣伸手摸著地面上的陽光,看著他開心地去撿了一片樹葉。
看著他仰頭望著天空飛過的鳥。
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么的新奇。
于珊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孩子,她臉上帶著欣慰又哀傷的笑容。
欣慰自己的孩子終于見到了光,哀傷他比別人遲了整整十六年。
也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一家二口,那對夫妻和尋常的中年人一樣,他們中間走著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
女孩兒染了一頭青藍色的發,她還化了精致的妝容,看起來活潑靚麗。
一家
二口走在路上好像和別人也沒有什么不同。
只有俞景山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女孩兒是他今天約好的另一名測試者。
是一個聾人。
女孩兒名叫鄧沐,是她自己聯系上俞景山的。
鄧沐的網名叫月色已深,她在網上發過自己的照片和視頻。
所以俞景山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那頭鄧沐和自己的父母來到茶館前,她走上前來,張口說道,“泥毫。”
俞景山有一些詫異,鄧沐的發音雖然非常不標準,可是他沒想到鄧沐竟然是會說話的。
在他的印象里聾人通常被統稱為聾啞人,因為聾人想要學會說話是非常難的。
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過別人說話的聲音。
只能根據說話人的口型進行模仿,可是他們也無法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
不知道發音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你好你好,我是流浪景,你應該就是月色已深吧”俞景山伸出手來和她握手。
鄧沐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的嘴上,“市得。”
俞景山笑了笑,和她的父母打招呼,“你們好,感謝你們愿意過來進行測試。”
“這位是于珊,也是這一次過來進行測試的孩子的母親。”
他看向虞天財,“這位是虞天財,他是一位盲人。”
鄧沐點點頭看著虞天財,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臉上的那一副墨鏡,“他,靠刀了”
俞景山仔細辨別了一下她說的話的意思后才點點頭,“他看到了,先進去坐吧”
于珊走到虞天財的身邊,“進去吧。”
虞天財這才念念不舍地起身,他一路往茶室里面走,或許這是他最后能夠看到的光明,所以他格外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