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朋友,那也都在一百三十六區,就這么近也犯不上打電話吧。
他來到分公司后,在服務鬼員的指導下,拿起了一個話筒,耐心等待著。
那頭,徐錫等了半天終于聽到不是詭異的音樂了,“喂”
“喂是哪個找我呀”徐大河拿著話筒,兩人一起喂的,他都沒有聽清對面到底是誰。
他豎著耳朵,想聽聽是誰給他打來的,卻沒想耳朵才剛豎起來,他就聽到了一陣嗚嗚嗚的哭聲。
“喂,”徐錫已經淚流滿面,他拿著話筒咧著嘴一邊哭一邊喊著,“爸,是我。”
徐錫也沒有想到,僅僅是電話那頭的一句話,就讓他剛剛那么多的胡思亂想全部化成了泡沫。
因為那就是他爸的聲音,是和他生活了整整四十多年的爸爸的聲音。
他就算是耳朵出問題了,他也絕對不可能聽錯。
盧微月在一旁聽著也忍不住捂住了嘴流下了淚來。
公公已經去世兩個月了,在生前的時候他對盧微月也挺好的,有時候他會帶著婆婆一起進城來,給他們帶上土雞蛋,帶上折騰了那么久折騰出來的蜂蜜。
為了給他們弄點兒純正的土蜂蜜,公公臉上甚至都被蜜蜂蟄了個大包,也沒和他們說過,還是婆婆后來回憶起來才說的。
甚至就連公公死的時候,還一直拉著徐錫的手說著要他對盧微月好點兒,兩個人過日子不容易,吵架要讓著點兒盧微月。
盧微月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又想起了去年她因為癌癥去世的媽媽。
也不知道她的媽媽在陰間過得好不好,投胎了沒有。
“錫兒”徐大河不可置信地愣是將耳朵扣在了聽筒上了,他緊緊的攥著話筒,“是你你咋死了”
徐錫本來哭的都快張不開嘴來了的,聽了電話那頭爸這么一說,他頓時又哭又笑的,“爸,我沒死。”
“我還活的好好的呢,”徐錫吸溜了一下鼻涕,接過老婆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才好好說道,“爸,我現在是在一家店里,老板說能給你打電話,我就試了一下。”
“真行,”他說著淚水還在往下淌,“您在下面過的還好嗎”
“我媽很想你,我們也很想你,”徐錫說到這里眼淚又憋不住了。
徐大河一邊哭一邊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的哭什么哭,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我在下面還挺好的,不愁吃不愁喝的,你媽呢我走的時候她身體還健朗,現在還怎么
樣了”
徐錫實在是哭的說不出話來了,他把話筒遞給了盧微月,自己一個人蹲在地上嗷啕大哭著。
盧微月接過電話笑著開口道,“爸,媽現在身體也還行,我們把她接到城里來了,打算等明兒帶她去醫院查一下的,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她也不打算說婆婆現在身體不怎么好,公公現在在陰間,讓他知道了也沒辦法,只能擔心。
徐大河聽到她這么說卻是明白了,芳春的身體估計是不好了,他這個兒媳婦兒就是不太會撒謊。
“唉,”徐大河嘆了一口氣,“你還好吧徐錫沒有欺負你吧”
盧微月忍著眼淚,“沒有,徐錫對我挺好的,爸,就是我們都想您了。”
“哎喲,有啥好想的,”徐大河抹了一把淚,“你媽呢,她沒和你們一起來啊”
盧微月也曉得公公是想和婆婆通話,她連忙開口道,“婆婆在家里午睡呢,我們這就去把她接來。”
徐大河卻突然擺了擺手,“算了,這兒遠不你們打電話要付出什么代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