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那一段詭異的音樂,心想著陰間還真是陰間。
此時的他早就忘了自己一開始有多不信這玩意兒了。
但是現在不信也得信啊,他是真見到地毯飛起來了。
這屋子里還有一個活蹦亂跳的小泥人和一只會飛的泥巴蝴蝶呢。
在這里買東西的,基本上都會控制自己不去亂想這老板到底什么來頭,什么來頭也和他們普通人沒有關系。
自己買到了,有好處了不就得了。
陰間,段鴻德今兒是在這兒守了一天了,一旁和他一起蹲著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等著看熱鬧的徐大河,另一個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年輕人其實也不算特別年輕了,好像是三十五歲,他叫陳溫茂,是徐大河和段鴻德在陰間認識的新朋友。
據說才死沒幾天,就被分到一百三十六區了。
這還是聽說了他們能和陽間的家人打上電話,他才過來湊湊熱鬧的。
“鴻德啊,你兒子不會是不想你吧”徐大河笑著調侃道。
他們可是在這兒蹲了一早上加一個中午了,眼看著現在陰間都已經快下午五點了,
這電話是屁都沒來一個。
段鴻德哼了一聲,“他肯定來,這不是地方遠么,你以為誰都跟你兒子似的,就住在那兒。”
“一會兒肯定來,”他說話的時候也有點兒心虛。
段學文不會是不打算給他打電話了吧。
那他在一百三十六區就真的成了個笑話了。
段鴻德開始尋思起來,自己做人的時候好像也沒干什么對不起家人的事兒吧,頂多就是在段學文小的時候打了他幾頓。
那不也是段學文不聽話,跑出去把別人家的菜給偷了么,每天捉雞逗狗的,他不打他還能咋地。
唉,說起來也不知道段學文他媽怎么就投胎了,明明現在才輪到封建社會的人去投胎,他媽怎么就投胎了呢。
估計是插隊了。
段鴻德一想到心里就難受,那么早去投胎干啥啊,早知道等等他唄。
不過早點兒投胎了也好,現在估計都是個大姑娘了吧。
雖然也有可能是個大小伙子。
段鴻德蹲在地上,正惆悵著呢,就聽到一陣語音播報聲,“段鴻德,段鴻德,請段鴻德速來接電話”
“喲,來了,”徐大河起身開口道。
段鴻德一個激靈起身,就拿起公共電話亭的話筒來,他有點兒著急地說道,“喂”
“爸”那頭傳來了自己兒子的聲音。
段鴻德聽著尋思著段學文這小子還算有良心,還真給他打電話來了。
他心里開心得很,琢磨著自己兒子這么多年了聲音好像沒咋變。
“是我,”段鴻德開口道,“才來啊”
那頭段學文聽到自己老爸的聲音,一時之間有點兒想哭了。
說實話,他做夢夢到老爺子的時候其實心里也難受。
他小的時候媽就去世了,就只有段鴻德拉扯著他長大,怕他不高興也沒有說是再結婚,現在日子好不容易好過起來了,段鴻德就那么一撒手走了。
也沒說是給他留個遺言啥的。
段學文心里五味雜陳的,他開口道,“爸,你在那兒過得還好不”
“您找到了我媽了沒”
他說話的時候,一旁的松蟬看著他紅著的眼圈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在買東西的人倒是看著他真的在打電話也都激動了起來。
“握草,真能給去世了的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