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直到消失之后,南父才走了出來。
他順著天臺門的縫隙,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于星洲,他的臉上帶著青紫。
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和于星洲對視上了。
南父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隨之就聽到少年朝他說道“幫我。”
但是因為沒有力氣,聲音微弱。
當時他是怎么做的,他直接選擇離開了。
沒錯,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于星洲被鎖在了天臺上。
因為他怕那些人發現是他把于星洲放出來的,或者是他告密的,那倒霉的就會是他。
他當做沒有看見就離開了。
第二天,就聽同學們說于星洲在天臺上被困了一晚上,還是第二天保安照常去那巡邏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就這樣,于星洲生病了,消失了好幾天。
等到南父再見到于星洲時,少年身形更單薄了,好像一陣風就能被吹走,以前那人的眼底還有亮光,但是現在他知道,少年眼底只剩下死寂了,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了。
幾天后,在樓道里,他碰到了于星洲。
“南羽峰,那天你為什么離開了”少年望著他,輕聲問道。
沒有怨恨,只有疑惑。
因為在于星洲的眼里,他們也是做過幾天同桌的。
但是這個樣子卻是踩到了南父的痛腳,就好像他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很冷血。
可事實就是這樣。
南父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他因為惱羞成怒說了什么。
“我為什么
救你,誰不知道你有病,而且他們為什么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一定是你自己的問題。”
他看著對面少年有一瞬間的錯愕,仿佛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隨之他輕笑了一聲,低聲喃喃道
“原來是這樣。”
他看著于星洲走了,卻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到于星洲。
傍晚,他就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同時同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天,你們知道嗎,于星洲自殺了,他從天臺上跳了下來。”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有沒有后悔說那些話,但是自那之后他就連做了幾天噩夢。
因為他害怕,他心虛,如果他沒有說那句話,那個人會不會就不會跳樓了。
可是也許生命真得是脆弱的吧。
在高三的壓力下,沒有人再提起于星洲的名字,大家好像都選擇遺忘了那個少年。
但是南父忘不掉,尤其是在幾年后無意中知道,那些欺負過少年的人都因為意外死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他就是提心吊膽,每天晚上又會做起重復的噩夢。
所以后來他就不停地貶低著于星洲,讓自己承認他死了活該,這樣他才不會心虛,才不會害怕。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二十年過去了,可是當上了年紀之后,他才發覺當初的自己多么可笑。
南父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相冊,他放在了南木笙面前,找到了唯一的一個他們集體的照片。
他指著最邊上那個人,緩緩說道“他就是于星洲。”
南木笙瞳孔微縮,雖然他已經見過于星洲了,但是直到見到這個照片上的人,才讓他有了幾分真實感。
哈哈,是不是可以說有其父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