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看向蜘蛛。
“不知檢點的子,要不是你勾引我,你以為我會稀罕你”他痛罵道,“成日在村子里扭著屁股晃著腰,不就是要人去睡的給你臉了”
蜘蛛一巴掌過去,打偏了位置。
激烈掙扎之中,刀子割了好幾下才割出血,四名姑娘艱難地按住公牛,把血放了出來。烏鴉用酒杯接下了殷紅血跡。
血與發灰,還有蟲子混在了一起。
“我不是子,”蜘蛛哭喊道,“是你強了我,我就是死也不會要這個雜種”
“牧恩女士的巫術會管用的。”毒蛇說。
“用他的心臟換你安全流產。”黑貓說。
“他該死,他該死”烏鴉依舊在尖叫。
啜泣,指責和辱罵掙扎,在磨坊內混雜成一團。莉莉安被這血淋淋又極其瘋癲的場面震得說不出話來,她悄無聲息地向后退。
幾步路的功夫,公牛的掙扎就越發式微。
他的辱罵、叫喊變成了痛苦的哀嚎,幾近牛叫。龐然的身軀蜷曲成一團,捂住心臟不住抽搐。
很快公牛就不動了。
蜘蛛捂住自己的小腹,渾身都在激烈顫抖著。
是毒蛇拿起了酒瓶酒杯、還有那包裹,埋在了磨坊一角的草垛里。
莉莉安無聲地退到門邊。
鬼使神差般,蜘蛛抬起了頭。八只眼睛在黑暗之中閃著幽幽光芒“你是誰”
莉莉安驀然一驚“我我是來幫助你的。”
蜘蛛“我不認識你。”
她似乎從情緒中走了出來,蜘蛛再次向前,隨著她靠近,莉莉安清晰看到那八只眼睛里都噙著淚水。
既恐怖,又可憐。
“不能讓你離開,”她說,“你會告密。”
說完,蜘蛛舉起了手中的刀。
莉莉安大叫一聲,睜開了眼。
她鯉魚打挺般起身。
室內安靜,月色明亮,帶著幾分陌生的環境讓莉莉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驚恐地環視四周,頭腦逐漸清醒。
這是石橋村的旅店房間。
剛剛那是個夢。
真的是嗎
莉莉安下意識地抬手擦了擦臉,發現自己臉上沾著潮濕汗水,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夢中公牛的。
太真實了,夢中烏鴉的尖叫猶在耳畔,她甚至還能嗅到濃重酒氣。
以及那匹黑馬也并非第一次出現。
不是莉莉安多疑她本就是穿越過來的啊,不是嗎身上還帶著系統,若是有什么靈魂托夢,讓她夢回案發當夜,也不會讓莉莉安感到驚訝了
要證明夢境真假,也很簡單。
莉莉安深吸口氣,翻身下床。
她穿好衣服,披上斗篷,拎起桌上的油燈,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旅店。
走到石橋村的路上,才能清晰感覺到夢與現實的差距縱然是深夜,村落也不是死寂沉沉的。蟲鳴、蛙叫,還有頭頂的繁星點點,生機盎然的夜與詭譎慘厲的夢境畫出一條明晰界限。
莉莉安來到磨坊,看見那扇自己從未來過的門與夢中一模一樣時,心就沉到了肚子里。
她推門而入,一切環境與剛才的夢完全相同。莉莉安走到磨坊一角的草垛里,向下翻了翻,因為動作太急,干草中的碎木屑直接扎進了莉莉安的指頭。
“嘶”她倒吸一口氣,眼見著血就滲了出來。
但莉莉安沒有收回手,因為她明顯感覺到指尖觸及到了玻璃制品。
酒瓶、酒杯,以及一個小小的包裹。
包裹打開后,里面裝著的是諸多藥粉,以及沒有燒完的,一截棕色的長發。
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莉莉安內心的困惑與震驚。
磨坊之外,細碎聲響傳來,似馬蹄,似長靴。她立刻收好包裹起身,轉過頭去。
星光照亮了地面,也照亮了門外亞歷克斯諾瓦利斯的身形與盔甲。
他一頭白發在冷白光芒之下隨風而動,就燃燒的白火一般。白騎士深色的五官,在觸及到莉莉安時流露出同樣驚訝的色彩。
“果然是你。”諾瓦利斯擰起眉頭。
他
莉莉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他是夢中的那匹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