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徐靜舟明明已經被題為狀元,按理來說即便對這些世家子弟有幾分畏懼,但也不至于被欺凌到如此地步,主要還是性子太過怯懦,根本不敢起反抗的心思。
原本楊青文看著這般景象,心
里還覺得痛快,畢竟他名落孫山,而這徐靜舟卻高居榜首,說是嫉妒也好,旁的也罷,總之對這人心中肯定是有幾分不滿的。
如今見自己不喜歡的人被如此對待,那自然是痛快至極之事。
只是他淺淺抿了一口杯中酒后,心里卻又生出了別的念頭來。
于是便故意拉住徐靜舟的手道“徐兄既然被圣上親筆題為新科狀元,想來定是才學過人,我近日讀書恰好遇見一個問題,正苦于不知該向誰請教,如今遇上徐兄,可當真是運氣不錯,不知徐兄可否跟我回府一趟,為我解惑”
徐靜舟一愣,顯然沒想到楊青文是要讓他與他一同離開。
而在場有人卻神色不滿道“這酒還不曾喝完,你怎么就要將咱們狀元郎帶走了”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今日這宴席本就是為了慶賀徐兄被題為新科狀元方才備下,如今這徐兄都走了,咱們幾個喝著還有什么意思”
楊青文賠笑道“這不是小弟卻是被那問題困擾得抓耳撓腮,今日碰見徐兄這狀元郎,實在是不想錯過這上好的機會,還請各位給個面子。”
一邊說著,他又掏出銀錢塞到店小二手中,“今日這宴席的賬還是由小弟來結,大家繼續吃好喝好便是。”
話說完,徐靜舟還來不及反應,人就已經被拉著出了酒樓。
雖然是八月的天,可夜里涼下來了,街道上吹來的風還是夾著涼意,徐靜舟下意識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問道“楊兄,請問你家是在何處”
他是真以為楊青文是有什么難題需要他來解答。
楊青文見他這副毫無防備之心的模樣也不由的在心里吐槽,圣上怎么會選這樣一個沒腦子的人為新科狀元
可面上卻只擠出笑意道“我是瞧那些人簡直將你當作奴才來使,實在有些瞧不過去了,這才隨口扯了謊將徐兄帶走,還望徐兄勿怪。”
徐靜舟聞言,心中自然感激,連連拱手道“楊兄此舉實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徐某應當多謝楊兄才是。”
“路見不平該當相助。”說到這,楊青文又嘆息著看向徐靜舟,道“只是徐兄往后在朝堂中的道路,恐怕是不好走啊”
徐靜舟謙虛道“還請楊兄賜教。”
楊青文便順勢接著道“圣上抬舉寒門之士,方才將狀元之位題給了徐兄,不少世家之人原本都是盯著這個位置的,如今卻被徐兄你占了去,像楊某這種不甚在意的倒也罷了,可那些苦求不得的,恐怕會利用手中權勢打壓徐兄,徐兄在朝堂之中就如同無根浮萍,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徐靜舟二十年間雖只顧埋頭苦學,可對于朝堂局勢也甚為了解,自然知曉楊青文所言不假,他一向不通人情世故,又膽小怕事,只得戰戰兢兢道“那往后徐某便謹小慎微,盡量不招惹那些世家子弟便是。”
楊青文倒是并不曾反駁他的話,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徐靜舟見他神色如此,心里的不安越發蔓延,最終還是不曾說些什么,只是向他拱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