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一向厭惡北岐人的陳國人來說,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啊。
趙筠元以為,只要她說清楚其中利害,陳俞的理智便會回籠,可她的話還不曾說完,陳俞卻已是用力撥開她的手道朕是天子,若是想處置一人還要顧念這樣多,那這皇帝做來還有什么意思”
說完,他正欲動手,卻又被趙筠元扯住衣袖,他側目一看,趙筠元已是艱難的跪倒在地,她道“就算圣上不在乎旁人,可這孟松亦是太后的親侄子,算來還是圣上表弟”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可陳俞卻沒了耐心,他用力甩開衣袖,將那柄長劍徑自穿透了滿臉驚恐的孟松腹中,溫熱的鮮血濺了僵在那兒的趙筠元一臉。
少年的臉很快被死氣淹沒,趙筠元愣愣的看著,夜風好似化作了刀刃,割得她生疼,茫然無措間,她感覺到腹部一陣沉沉的下墜感,兩腿間涌出一陣濕意,她意識到了什么,慌亂的想開口求救,可她努力的張了張嘴,卻怎么得也發不出聲音來
昏倒過去的前一刻,她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陳俞白日里說的那句話來,他說,一個北岐人的生死他不在意,他只是不想讓她腹中的孩子沾染了不當沾染的血腥氣。
她忽然覺得這句話,可笑極了。
再醒來時眼皮依舊發沉的厲害,耳邊的腳步聲響愈發凌亂,她努力睜開眼睛,周身那仿佛被剝去皮肉的疼痛感也在這一瞬變得真切,而她甚至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朦朧中瞧見一片片刺目的鮮紅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才終于停止,有人手忙腳亂的拿了毯子將從她身下取出來的嬰兒裹住,面上本是喜色,可不過片刻,那喜色卻又盡數變為慌亂。
趙筠元艱難的抬了抬手,聲音沙啞道“快,抱過來給本宮瞧瞧。”
抱住孩子的穩婆聽了這命令,卻臉色慘白的朝她跪下,既不將孩子依照趙筠元的意思抱上前去,也不敢開口說出緣由來。
趙筠元即便還不曾完全清醒,可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她有些慌亂的想支起身子,竭力道“本宮讓你將孩子抱過來,你”
春容與玉嬌面上盡是沉痛之色,兩人上前想勸慰趙筠元,但卻都被趙筠元推開,她只死死盯著那穩婆,掙扎著幾乎要從床塌上摔下來。
正當這時,外間響起一陣腳步聲,陳俞快步走了進來。
里間幾人見了陳俞進來,都仿佛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氣。
而陳俞一進里邊,就先示意穩婆將孩子抱下去,里間宮人也識趣的一塊兒退了下去。
趙筠元此刻滿心裝著那孩子,見孩子要被抱走自然不愿,可她正欲掙扎上前,卻已經被陳俞攔下,他道“小滿,那孩子與我們沒有緣分。”
陳俞這話便算是給了趙筠元一個準確的答復,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已經是沒了生息。
原本她見里邊下人神色都很是古怪,心間便已經有了猜測,可總還是不甘心,便想著再瞧一瞧那孩子,如今從陳俞口中得了準話,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
陳俞見她沒再吵鬧,以為她已經接受現實,神色難得柔和了幾分道“小滿,往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趙筠元仰頭看向眼前人,忽地笑了笑,她張口道“圣上,喜歡賀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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