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容與玉嬌雖不知昨日夜里陳俞前來時到底是與趙筠元說了些什么,可卻瞧出兩人神色都不太對,自然明白他們怕是想談得并不愉快。
于是第二日前來伺候時,瞧著比尋常時候都要小心翼翼許多。
只是她們一入了內殿,就發現趙筠元的心情好似不錯,特別是在挽發時,竟然主動往發髻上添了兩支精巧的發釵。
這在往日是從沒有過的,趙筠元向來是吩咐她們怎么簡單便怎么來。
不過二人雖覺奇怪,可到底心里是高興的,如今她們被關在這永祥殿里,都知道精神頭是最重要的,天天能心情舒暢些,日子便也能過得快些,好過只是一日日的熬著。
到了用膳時,趙筠元卻將目光放在了忙前忙后的春容身上,忽地道春容,從前好似聽你提過,你是通州人士,家鄉還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一直在等著你,說是等你到了出宮的年歲,便娶你為妻”
春容聞言一怔,面上很快爬上紅暈,連布菜的動作也變得有幾分局促,可還是點頭應道“是。”
玉嬌卻來了興致,笑著道“娘娘不知,春容與她那阿武表哥的感情是當真好,昨日還收到家書,說什么不管多久,都愿意等著春容呢”
春容被她調侃一番,本來是面露羞惱神色,可卻又好似想起來什么,佯裝好奇道“那不知玉嬌妹妹這幾日繡的那雙鞋子可送出去了徐大人穿著可合身”
玉嬌本就是臉皮薄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春容這話,還不曾聽完就已是滿臉通紅,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趙筠元卻從中聽出些端倪來,“徐大人哪位徐大人”
玉嬌滿臉羞赫,只低下頭去,春容便在一旁替她作答,“是那位戶部員外郎徐靜舟徐大人。”
說罷,又往玉嬌身上瞧了一眼,笑道“說來玉嬌與這位徐大人還當真是有些緣分的,前頭那徐大人在宮外遇上了玉嬌的母親趙氏,因不知那趙氏的真面目,被她騙了去,巴巴的幫著她往宮里頭送信,后來知曉了趙氏為人,又來與玉嬌道歉,這便算是相識了。”
“后來你來我往的,也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這關系”
說到這,春容又是掩嘴一笑,“那是一日好過一日呀。”
見春容將話說得曖
昧,玉嬌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連連拉扯春容的衣袖,求饒道“春容姐姐,可別再說了,我與那徐大人不過是朋友罷了。”
二人的關系雖說曖昧,可在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確實也只能說是朋友。
如此聽她們二人打鬧了一番,趙筠元倒是安心了許多。
原本正念著不知該如何安置玉嬌,如今倒是有了好去處。
她與那徐靜舟雖說接觸不多,可也能感覺到他是個正直端方之人,官職品級不高,但也算是個朝廷命官。
玉嬌的情況比尋常人要復雜許多,若只是個尋常人家,恐怕是壓不住那趙氏的。
只是聽玉嬌提及這事時,語氣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不確定,于是直接問道“玉嬌,你可知那徐靜舟心意如何”
玉嬌被她這過于直接的問題問得不由怔住,遲疑片刻后才低聲道“他待我很好,可可我又總覺得他只是知曉了我所遭遇之事,對我有些憐憫心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