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俞斂了神色,道讓他進來吧。”
文錦應道“是。”隨后殿門被順勢推開,劉長宏屈著身子走了進來,又恭敬地跟陳俞見了禮。
陳俞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后直接開口問起昌慶宮的事,“昌慶宮這段時日可有在太醫院取過什么藥材”
劉長宏雖然不知陳俞為何突然這樣問,可還是應道“回圣上的話,昌慶宮的廣陵王殿下前些日子身子不適,一直有按著太醫給的方子在太醫院取藥,算來,已經有好幾個月了。”
陳俞神色平靜,眸色卻微微暗了暗,“他平素用的藥中,可有茯苓,連翹之類,若與那日賞花宴中薛小姐的吃食中添那毒的方子相較,又有幾成相似”
若是前邊可能劉長宏還不知陳俞提及昌慶宮到底是何意,可是如今陳俞卻將這兩者如此直白的聯系在了一起,他怎么可能還不明白陳俞的意思。
陳俞這是懷疑昌慶宮的人,懷疑陳意是謀害薛晉嫣的真兇。
若只是調查薛晉嫣的案子,其實最多不過是后妃爭寵之類,如今也是因為那薛晉嫣背后有個薛晉榮,才將這件事情鬧得大了些,但總逃不過這些戲碼。
可如今卻將昌慶宮扯了進來
劉長宏暗自在心里嘆了口氣,可卻也不敢多言,只能依著陳俞的意思將兩個方子認真比對一番,而后道“圣上,這兩個方子大約有六成相似之處,不過”
他想說這重合的六成藥材都不過是尋常藥材,實在是說明不了什么。
可陳俞卻并未有聽她將話說完的興致,直接打斷他的話道“后邊的話不必再說了。”
劉長宏張了張嘴,只得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上京的五月暑氣漸盛,灼熱的氣息藏在風里急促地掃過鬧市中的燈盞,讓它暈開的光亮也泛起了漣漪。
景春樓坐落在城東的最為繁華處,即便夜色已深,街道上來往的人依舊不算少。
等臨近亥時,外間的燈火才漸漸暗了下去,各式各樣的叫賣聲響也漸漸稀釋。
而在景春樓三號雅間窗外的不遠處,若是細瞧的話,便能發現那處有大約五六道黑色身影在步步逼近。
幾近慘白的月色下,那幾道黑色身影破窗而入
“如何了”賀宛并非是未曾殺過人,可卻是頭一回如此心驚膽戰。
從前她是北岐的帝姬,想殺一個婢子,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可如今,她雖成了陳國的皇后,但手中權力其實還不如當初的帝姬,更何況如今她這個位置還不曾坐穩呢
若不是這辛月知道得太多,又拿這些事情來威脅她,她也不至于這樣冒風險。
玉桑剛得了消息問了,聽賀宛問起,卻先臉色蒼白地跪了下去。
見玉桑如此,賀宛的心越發慌了,“到底如何了難道五六個練家子還對付不了一個弱女子”
“娘娘。”玉桑搖頭道“并非只是一個弱女子,您要殺的那人,她或許也早就知道您會有這心思,所以身邊帶了好些個高手,咱們遣去的人,一共五人,也就只有一人活著回來了。”
賀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么會這樣,她在花樓那種地方,怎么會有這種本事”
是她親手將辛月賣進了那個花樓的,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她自然最為清楚不過。
那時的她之所以選擇這個花樓,除了這個花樓開價比尋常地方高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這花樓里的老鴇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