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事一出,那些朝臣們都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只等早朝的時候與陳俞言明他們心中所想,誰能料到陳俞卻稱身子不適,索性躲過了今日早朝。
那些朝臣們也只是無法,只能先將一肚子話憋了回去。
見此,薛晉榮倒也并不著急,左右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難道他還能因著這事便日日都不上朝了
而此時,陳俞卻親自去了一趟獄中。
若是從前的他,即便萬不得已將賀宛關入獄中,昨日也定是會親自來瞧她的,他哪里舍得賀宛受苦
可昨日他猛然得知此事,心下竟是生出逃避的心思來,后邊去見趙筠元,也是覺得在她身邊好似能稍稍輕松一些,至少可以短暫得不再去考慮那些繁復的事。
可賀宛的事,他到底不能不管。
所以他還是去見了賀宛。
顯然,賀宛在獄中受到的待遇其實并不差。
畢竟即便她已經被關入獄中,可皇后的身份卻不曾被奪去,更為重要的是誰人都知陳俞對賀宛是如何情意深重,若當真讓她受了什么苦楚,陳俞追究起來,誰又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呢
所以陳俞過來的時候,賀宛瞧著竟是梳妝打扮過,而她所在的監牢也仔細清掃過,與旁的監牢是全然不同的。
只是賀宛見了他過來,依舊是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她哀聲道“圣上當真狠心,竟讓臣妾當真在這破落之所生生住了一夜。”
陳俞打量了這四周一眼,忽地冷笑一聲,“破落之所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還幫你將此處打掃得都不似尋常監牢的模樣了,說起來比起朕從前在北岐的住所還要好上幾分呢”
這話倒是不曾說錯,從前他與趙筠元在北岐的時候,那居所雖被稱作宮殿,但其實哪里有半分宮殿的樣子,到處都是殘破不堪的模樣,而北岐又是最為苦寒的地方,除卻夏日稍稍好些,其余時候雨雪都少有停歇的時候,可想而知他們二人住于那處是有多么難熬了。
聽陳俞提及北岐的事,賀宛大約也想起了那時候的自己是如何折磨他與趙筠元的,神色好似有些難堪,片刻之后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開口道“圣上從前從不與臣妾提及這些事的,如今突然說起,難道是因為您養在宣明殿里邊的那個小宮人么”
確實,從陳俞確定了他的心意開始,他便未曾再與賀宛計較過過去之事。
畢竟賀宛那樣做也是有緣由的。
她作為北岐帝姬,對他這個陳國太子有幾分怨恨,本就是尋常事,他既已經看清自己心思,確定賀宛便是他心之所向,又何必再去計較那些過往
可方才,他卻克制不住的說出了那些話來。
對此,賀宛唯一能想到的緣由便是陳俞養在宣明殿的那個宮人了。
說不定陳俞昨日不曾來看望她也是被那賤人纏住了。
若當真如此,賀宛自然無法平靜以待,而她說完,果真見陳俞面色有些難看,她自以為是戳中了陳俞心思,卻不想陳俞卻只是想起了趙筠元在掖庭獄中所承受的那些刑罰。
同樣是入獄,趙筠元被關入掖庭獄中,將里邊那些刑罰幾乎都盡數受了一番,他將她救出來的時候,就連她的指尖都還在淌著血,后邊來幫她醫治的太醫更是從那處取出了好幾根銀針,可想而知她該是有多疼啊
可她可曾在他面前說過什么
賀宛呢,在這個幾乎瞧不出來是監牢的地方住了一夜,怎得就生出這樣多怨言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