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舟意識到了什么,卻又將心底情緒壓下,可聲音中還是抑制不住地帶著微微的顫意,“您是趙皇后。”
“是我。”趙筠元頷首,“不過半年未見,徐大人瞧著與從前倒是大不相同了。”
現在的徐靜舟瞧著比從前多了幾分穩重,大約與官位一路升遷也有些關系吧。
徐靜舟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又道“玉嬌若是知曉您還活著,定會很是高興。”
“知道她如今過得好,我也很高興。”趙筠元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向那有些刺眼的陽光,“六月里的陽光底下實在難熬,徐大人,既然家中有妻子在等你,還是早些歸家。”
徐靜舟明白趙筠元的意思,可卻收斂了面上情緒,只微微屈身道“多謝姑娘關心。”
顯然,他并未有改變心思的意思。
趙筠元也只得輕輕嘆了口氣,半年過去,徐靜舟此人雖與從前有些不同了,可那固執的性子卻是不曾變過。
難怪陳意薛晉榮與其他朝臣都盡數將他勸了一番,可卻依舊沒能撼動他的心思。
她這只言片語,確實還不足以改變什么。
于是便也只能微微頷首后離開。
入夜,徐府。
徐靜舟斟酌幾番,卻還是在玉嬌給他端來蓮子羹時與她開了口,“嬌嬌,或許,皇后娘娘還活著”
玉嬌的手一顫,一碗蓮子羹盡數灑在了地上,她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在玉嬌心中,皇后娘娘從來都是只有趙筠元一個,所以她自然知道徐靜舟口中的皇后娘娘指的是誰。
“皇后娘娘。”玉嬌快步走到徐靜舟跟前,眼里竟是已經禁不住含了淚水,“她當真還活著么”
徐靜舟見她如此,連忙攙扶著她坐下,“嬌嬌,你腹中還有孩子,不管遇上何事,都是要穩住心神的,”
玉嬌下意識將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下意識點了點頭,可卻還是用力握住了徐靜舟的手,滿眼期待道“她在哪里,我能不能見見她啊。”
于玉嬌而言,趙筠元不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恩人,若不是趙筠元,她哪里能逃脫得了那趙氏的魔爪,可最后趙筠元卻死的不明不白。
這件事在玉嬌心中,一直是一個解不開的結。
倘若趙筠元當真活著,玉嬌自然想再見她。
可聞言,徐靜舟卻有些遲疑,因為他知曉現在的趙筠元顯然是陳意身邊的人,若是讓玉嬌入宮,萬一趙筠元生了利用的心思
他不得不將事情往最壞處想。
可玉嬌卻好似明白他的心思,“靜舟,我知道如今朝廷局勢復雜,可我相信,娘娘她定是不會傷害我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娘娘是我的恩人,她當初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已是讓我煎熬許久,如今你與我說她還活著,難道還不讓我去見見她嗎”
“只是”徐靜舟頓了片刻,最終卻還是點頭道“罷了,明日你與我一同入宮去吧。”
玉嬌面上終于有了笑意,又是湊近徐靜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撒嬌道“多謝夫君。”
徐靜舟面色微紅,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卻又聽她興奮道“不知娘娘現在過得如何,夫君你既然見了她,便快些與我說說,娘娘這些日子定是極為不容易的”
聽著她絮絮叨叨地念著,徐靜舟有些無奈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好了,時辰已經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皇后娘娘的事等明日見了她再聽她與你說吧。”
玉嬌將臉埋進他懷中,輕輕點了點頭。
翌日,玉嬌一早便與徐靜舟一同入了宮。
她同趙筠元是在太湖邊上見的面。
雖是六月,但時辰尚早,天邊的陽光只落有似無的照下來,湖邊偶爾還有夾著涼意的風吹來,并不會讓人覺得悶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