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墻頭,把玩著手腕上的珍珠。
粉白相見的珍珠被細心的一顆一顆串聯起來,因為他的手腕太瘦,所以略微顯得有些松垮。
陽光下,珍珠圓潤可愛,帶著溫潤的觸感,與陰暗戾氣的少年十分不相襯。
可少年卻并沒有拿下它,反而舉起手,將珍珠手串放在陽光下仔細觀察。
這珍珠像那個女人。
溫柔可親。
可她只喜歡他的臉,因為他長得像她丈夫。
聽說她丈夫十六年沒回來,大抵是死在外面了。
死了,不錯。
少年的手指撫摸著珍珠手串,一想到這個可能,心里竟產生了幾分雀躍。
“賤種。”突然,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聽到聲音,少年的臉驟然沉下來。
他垂眸,看到站在墻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肩膀上站著一只黑色烏鴉,剛才那聲就是烏鴉叫的。
烏鴉學舌,中年男人平日里對少年的稱呼全部被它學會了。
“過得不錯啊。”中年男人冷笑著看也。
少年雜亂的頭發被梳理的很干凈,用白色的發帶扎起,高高的一束馬尾,露出精致白皙的面孔,顯得極有朝氣。額頭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剩下一點結痂。
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窄袖收腰袍子,料子極好,遮住了脖子上的結痂。雖然身上并沒有什么特別富貴的裝飾,但乍眼一看,還真像是哪家的小少爺。
“狗東西,進了鳳凰窩還真把自己當成真鳳凰了”見少年還高高在上地坐在墻頭上,中年男人的面色愈發難看起來,他的嘴一如既往的臭,“賤種,滾下來。”
中年男人與少年之間有契約在,少年無法違背他的命令。
少年從墻頭跳下,還沒站穩,就被中年男人一腳踹在了地上。
少年的后背撞到墻壁,突然的疼痛讓他的身體軟下來。
剛剛離了一段距離,中年男人卻早就看到了,這樣好成色的珍珠能賣上多少銀子啊。
“把你的手鏈給我。”中年男人朝少年伸手。
少年瞇著眼,眸色陰鷙地盯著他。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賤種。”
下一刻,少年便感覺到了噬骨的疼痛從身體里蔓延開來。
疼痛,是中年男人馴服獸的手段。
簽下契約書的獸,無法攻擊主人。因此,中年男人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不聽話的賤種就該被教訓。”中年男人一把抓起少年,直接扯下了他手腕上的珍珠手串,然后從懷中掏出一根細長的鋼針,嬰兒小臂那么長,猛地一下刺入少年心口。
“你們蛇,最疼的地方不是心臟,而是七寸,這里,疼的厲害,又死不了。”中年男人用力扭動著鋼針,看著少年疼到面色慘白,身體一開始如同蛇類般掙扎,然后漸漸失去力氣,渾身被冷汗浸濕。
烏
鴉發出“嘎嘎嘎”的笑聲。
中年男人低頭,看到少年露出的蛇尾,他站起來,嫌棄的一腳踢開,“沒用的東西,我不是讓烏鴉來通知你,讓你把那蘇家小姐引出來,人呢”
少年疼得幾乎無法呼吸,聽到男人的話,他將目光轉向烏鴉。
烏鴉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可即便是烏鴉說了,他也不會做。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就是不愿意傷害她,即使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中年男人以為少年違抗了他的命令,怒從心中起,“我說過,你要是再違抗我的命令,我就把你殺了”
男人罵罵咧咧一頓,正準備將那鋼針一鼓作氣刺穿少年七寸之時,突然感覺面頰側有風刮過。
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臉上,中年男人一頓。
隨后,一道纖細身影從巷口出現,蘇寧瓔一個小法術直接閃現到陸琢玉面前。
她看到他胸前插著的那根鋼針,面色一白,轉頭看向中年男人的目光驟然陰冷下來。
“是你干的”蘇寧瓔從牙縫里擠出這四個字。
“你是誰”中年男人捂著自己的面頰,看到蘇寧瓔的臉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艷,隨后便是惡心的凝視。
蘇寧瓔冷著臉,四道風聲同時響起。
窄小的巷子里,金紫色的四柄小靈劍將中年男人牢牢釘在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