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他聲音冷厲如冰“帶這逆子去祠堂反省,同列祖列宗請罪。”
“郎主這是在作何”一名姿容秀麗的婦人帶著女使走了進來,勸阻道“大郎凱旋,時隔兩年方才歸家,如何就要讓他去跪祠堂”
聽得這道聲音,崔璟未抬眸。
崔洐也未曾理會婦人之言,只盯著崔璟,聲音愈冷“怎么,你這是要忤逆為父嗎”
崔璟抬手,轉身出了廳門。
那婦人抬手想要將人喚住“大郎”
崔洐面沉如水“莫要管他”
又與仆從冷聲道“還不快些給他帶路,若無引路之人,他如今恐是連去祠堂的路都不知該怎么走了”
老仆“”
郎主是懂陰陽怪氣的。
沒點陰暗的智商還真聽不懂。
老仆應聲“是”,跟了上去。
片刻,崔洐亦甩袖離去。
婦人跟上去,輕蹙蛾眉“郎主這又是何必”
“難道你不曾看出,這逆子如今愈發張狂了嗎方才見你來此,他甚至連一聲母親都沒有簡直簡直”
見他氣得要說不出話來,其妻盧氏嘆了口氣“喊不喊母親,也沒什么緊要只是郎主,莫要再動氣了。”
她一路柔聲勸說著。
前頭,一名十六七歲的錦衣少年剛從外面回來,見得門外的玄策軍,輕“嘶”了口氣,避遠了些,進得府門內,便一眼新奇地問府中仆從“是我那長兄回來了”
“回六郎君,是大郎君回府了。”
“他人在何處”少年崔瑯連忙問道。
“此時應是在祠堂了。”仆從的聲音略低了些。
崔瑯“嚯”了一聲“竟這么快便直奔主題了我還沒來得及去瞧瞧熱鬧呢”
說著,拿手中折扇重重敲了下身邊小廝的腦袋“我就說讓你將車趕得快些”
小廝捂著頭委屈巴巴不敢反駁。
“阿兄想瞧熱鬧,去祠堂瞧便是了。”一名少女迎面走來,非但年紀與少年相仿,眉眼輪廓也極相似。
這正是少年崔瑯的雙胞妹妹,崔棠。
“去祠堂”崔瑯“嘖”了一聲,畏冷般縮了縮脖子“我可沒這膽量。”
又問崔棠“阿父呢眼下可還康健”
“你渾說什么呢你明知長兄這兩日便要回京,還敢出去廝混,今日族中同輩子弟迎候長兄,就你一個不在。”崔棠邊數落他,邊催促道“母親正讓我使人去尋你,快些隨我過去。”
兄妹二人邊走邊說,來到了崔洐居院前,走了進去。
“母親,阿父呢”
崔瑯入得廳中,只見盧氏一人坐在那里吃茶,湊上去小聲問。
“在書房,正氣頭上呢。”盧氏說著,瞪他一眼,嗔道“我倒要問一問你去了何處,今日你長兄歸家,你卻連個影子都瞧不著傳了出去,還不知族中要如何揣測議論咱們與你長兄不睦,豈非平白落人口實”
崔瑯聳聳肩“不睦便不睦,原本也不見得多睦嘛。”
“你胡鬧慣了,卻也要為我思量一二,我本就是與崔氏做繼室,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這般做,可想過我的處境沒有”
“兒子下回當心便是。”崔瑯嬉笑著揭過此事,又探著身子問“母親,您不妨同兒子講講,今日阿父與長兄見面時的情形唄”
盧氏吹了口茶,瞥他一眼“聽過書上寫的十八層地獄沒有”
崔瑯點頭。
盧氏“嘖”了聲“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