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這是真的不記事了”祭酒夫人王氏抓住少女的手,滿眼心疼“郎中究竟怎么說的可請宮中醫官來看過了”
“昨日除了府上的,又另請了三位郎中來,都只開了些調養安神的方子。”常闊道“今日待從外頭回來,再使人拿我的牌子去宮中請位醫官來瞧瞧。”
喬祭酒朝他看過去“歲寧如今這般模樣,你還要出門忙活什么去”
常歲寧認為是去見周頂之事,遂開口道“放心,我如今除了不記事之外,其余一切都好。”
常闊則道“正是要帶歲寧出門,去一趟大云寺”
常歲寧一愣“大云寺”
不是見周頂嗎
常闊給了她一個“時間充足”的眼神。
“也好”王氏點頭思索著道“去拜一拜,寧寧這病少見,許是這一遭受驚之下,陰邪入體,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回來去寺中驅一驅邪氣,說不定便好了。”
常歲寧“”
干脆直接報她名字好了。
“愚昧。”喬祭酒看妻子一眼,哼了聲,道“不過也該去一趟,無絕身為住持不便離寺,叫他見一見歲寧平安無事,他也好安心了。”
無絕
住持
常歲寧眨了下眼睛。
他還真當上和尚了
“那不如我陪寧寧一同過去可好”少年喬玉柏溫聲問常歲寧。
想到周頂之事,常歲寧下意識地想婉拒,但不必她開口,常歲安已然道“你今日不必去國子監嗎”
喬玉柏剛想說“無妨”,常闊擺了手道“哪里用得著如此大張旗鼓歲寧之事不宜宣揚,出個門而已,休要太過招搖。”
聽得這“不宜宣揚”四個字,看著面前的喬家人,再想到同樣知情的喻增,加上如今在什么大云寺里做住持的無絕,甚至是魏叔易,以及那多半也識出了她身份的崔璟常歲寧不能說不夠宣揚,只能說萬眾矚目。
但也沒辦法,誰叫阿鯉的阿爹格外地多。
“也有道理。”喬祭酒點了頭,又與常歲寧叮囑道“歲寧且安心養上一段時日,待稍好些了,便去尋三爹,到時三爹帶你去釣魚”
王氏立時嗔道“釣什么魚成日就知道釣魚,我看你像條魚”
雖久違,常歲寧對此卻也并不陌生。
在老常這里沒什么是練一練解決不了的。
在喬先生這里沒什么是釣一場解決不了的。
“你這婦人懂什么垂釣之事,最是能靜心養性,心靜則頭腦清明,這腦中癥結自然也就不藥而愈了。”
“你別想把這套歪理用到寧寧身上來”王氏聽得火冒三丈“昨日我還與綿綿說,待你百年之后,不必入祖墳,倒不如干脆將你葬入渭河了事”
喬祭酒倒不生氣,渾不在意地哼道“如此甚好,我恰想與魚兒為伴,倒好過與你這婦人地下長眠。”
“魚兒倒未必待見你。”王氏也哼了聲“誰管你如何想呢,不過是見你作孽太多,想讓你去河里賠罪,省得禍及子孫”
喬祭酒聽得一瞪眼,眼看二人就要吵起來,常歲寧忙出聲問“對了,怎不見綿綿阿姊過來”
喬家有一子一女,喬玉柏小常歲安兩日,喬玉綿則剛巧大阿鯉兩日而阿鯉既平等地喚了每個人作阿爹,那必然也是要將喬玉綿喚作阿姊的。
“綿綿本就不便出門。”被阿爹阿娘吵得頭疼的喬玉柏在旁連忙接話,“又因這幾日染了風寒,實恐再帶了病氣過來,便托我替她問候寧寧妹妹。”
畢竟綿綿與寧寧一個賽一個體弱,一個染了風寒,但凡碰一面,可就要變成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