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力與意志相連,一些極端的環境下往往很適宜鍛造意志。
但在極端的界線處也還須量力而行,不然意志未能鍛成,人先無了。
“你呀,好端端地作甚非要吃這份苦”喬玉綿幾分不解,幾分心疼。
起初她得知常歲寧習武只當是一時興起,但這段時日瞧下來,才知她家寧寧習武是真正下了苦功夫的。
習武本就是很苦的,更何況是這種習法兒。
她感受到少女經過她身側時帶起一陣清涼的風,也聽到了那輕松卻又滿是朝氣的聲音“綿綿阿姊,喜歡就不覺得苦了啊。”
常歲寧在喬玉綿身側的廊沿上坐下歇息,雙手撐在身側,腳下騰空。
晨風拂過汗濕的眉梢,她抬眼看向院墻之外那一座座若隱若現的學館。
她在做李尚時,的確一直被那一雙所謂至親利用著。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是完全被迫的,她想保護阿效,甚至起初想保護母妃,皆是發自內心,未曾想過索取回報,也不曾將此當作付出她這個人,生來就很渴望擁有保護他人的能力。
披甲殺敵,捍衛疆土,守住腳下的土地與百姓,亦是她內心所向。
世間萬物,人各有所愛,有人愛如幻繁花,有人愛煙火氣息,有人喜游歷山水
這些她也都很喜歡。
但她的喜歡,和大多數人又有點不太一樣。
“也對,只要你真正喜歡就好,喜歡便可樂在其中。”坐在圓凳上的喬玉綿含笑道“人活著,總得有點愛好的。”
常歲寧輕晃著腿,認可地點頭“是,人活著,總得有點愛好。”
她的愛好,便是將這世間的山川湖海萬物,悉數據為己有。
這愛好說出來,大抵會嚇到綿綿阿姊
縱是說給老常來聽,老常大概也會委婉地對她說這愛好很好,換一個更好。
畢竟實在太費力了。
但她這個人比較乏味,拎起來將渾身上下抖一抖,也就剩這點兒愛好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
歇得差不多了,愛好單一的常歲寧便躍下廊沿,朝著浴房走了過去。
喬玉綿朝著她的背影提醒道“寧寧,你得快些更衣梳發,擊鞠會就快要開始了,去得太晚怕是搶不著好位置。”
常歲寧頭也不回地應道“知道了,很快。”
喬玉綿面帶笑意地交待女使“去催一催阿娘,記得帶些寧寧愛吃的果子,再備些冰果飲子,汗巾也多備幾條,興許阿兄用得上。”
國子監一年一次的擊鞠會就在今日。
因喬玉柏也會參加,故而喬玉綿與常歲寧早早便約好了要去觀賽,祭酒夫人王氏也會過去。
常歲寧沖洗罷,由喜兒將頭發擦干后挽成發髻,換上了一身清爽簡單的淺青襦裙,便自房中走了出來。
王氏和喬玉綿母女已等在外頭,幾人便攜女使一同去往了此次舉辦擊鞠賽之處。
其間路過眾學館,王氏便一路與常歲寧解說著各學館之用。
殊不知,她身側看似乖巧點頭的少女,對此早已門兒清。
常歲寧如今雖住在國子監內,但為女兒身,若非必要卻也不宜擅自胡亂走動可這難不倒她,她已多次偷偷換上監生的衣袍,讓喜兒扮作書童隨行,在各處光明正大地溜達過。
此時已近開賽之時,擊鞠場周圍,已是人滿為患。
那些視野極佳的位置早早留給了國子監內的先生及朝堂官員,涼棚內備著冰盆,十分寬敞清涼。
女眷這邊也設有涼棚,唯官員家眷可用,王氏為祭酒夫人,自然便被請進了棚下,常歲寧跟著坐下,看向場中,此處視野稍有欠缺,但好歹不必忍受人擠人及烈日烤灼的煎熬。
此時,人群中忽響起一陣騷動嘈雜。
常歲寧循聲看去,只見對面的人群紛紛朝著兩側避讓開,棚內端坐著的官員們,也先后起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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