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還不好意思直接承認
還擱這兒跟只傲個沒完的孔雀似的,同她裝風輕云淡呢
“兄長說罷這句話就走了,分明是刻意的,他就是想讓阿娘幫他試一試,但又不想丟了面子”
“或許還有一個原因”段氏信誓旦旦“他大約是說罷便臉紅了,不想叫咱們瞧見”
魏妙青點頭如搗蒜,轉頭交待身側仆婦“芳管事,你幫我跟上去瞧瞧兄長有無臉紅”
芳管事也很激動,但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這不好吧”
直接去盯著郎君的臉瞧行不通,高低得找個借口才行。
“婢子就說,夫人的話還沒說完,請郎君回來”
郎君肯定不會回來的。
但誰在意郎君回不回來。
“好好好,就這么說,快去”段氏擺手催促。
“這小子”段氏開始回想琢磨起來“是何時開了竅的”
“定是登泰樓那晚”魏妙青篤定地道。
若問她為何如此篤定,不外乎將心比心四字她就是那晚徹底淪陷的
誰能拒絕那晚在登泰樓中的常歲寧呢
“興許是。”段氏懶得再深究這無關緊要的過程,只道“既然八字有一撇了,那這成敗二字就看歲寧的意思了直接上門議親,是足顯誠意,但子顧之言也并非沒有道理,若人家一旦拒絕,顏面不顏面的倒不重要,往后怕是再沒機會提第二遭了,見面也要不自在的。”
魏妙青點頭附和“沒錯,這不留后路的法子,還是不用的好。”
段氏思索著“那不如換個法子,私下言辭試探一二”
“那阿娘先邀常娘子明日來家中說話吧。”魏妙青先敲定了第一步。
她已算過了,常娘子今日會從國子監回興寧坊。
段氏立即使人去寫帖子。
次日,常歲寧倒也果真赴約。
段氏先與之閑談一番,從國子監的事說到常歲寧的無二社,繼而才談到家常。
談著談著,就談到了自家兒子身上“我家子顧實在不叫人省心,實在比不上歲寧你半分。”
是啊,不省心。
常歲寧險些點頭。
到底從前段真宜在信中與她埋怨兒子時,她每每回信都表達了贊成之意。
然今時不同往日,她此刻只能偽裝成一個友善的正常人“夫人應多瞧瞧魏侍郎的優點,如此或能省心許多。”
段氏訝然“他能有什么優點”
常歲寧“”
怎么覺得怪怪的
她竟有一種段真宜在與她挖坑的感覺。
但,段真宜挖的坑么
至多也就半指深,連只小雞娃子都埋不住,別說是人了。
常歲寧也就往下跳了或也稱不上跳,到底這坑大約就跟走平路似的。
她便順著話夸了魏叔易一番,從樣貌家世到學識出息修養便不夸了,全叫那張嘴給拉低了。
“他哪里有這么好,怕不是你這丫頭逗我開心呢”段氏笑個不停“我是不信的,除非你愿意嫁給他”
常歲寧“”
她聽到了什么不該屬于這世間的話題
魏妙青手中的茶盞險些掉了不是吧,這就是母親深思熟慮了一整夜的言辭試探之法
段氏瞥見少女錯愕受驚的神態,忙笑著道“莫要當真,一個即興的小玩笑罷了”
“”常歲寧定了定心神。
這即興的還挺有心機。
所以,她拿段真宜當好友,段真宜現下竟想叫她做兒媳
“哎呀,瞧我這張嘴沒嚇著吧”
“來來來,吃顆栗子”
接下來的漫長時間里,段氏都在為自己那句即興的小玩笑做善后之事。
待常歲寧離開鄭國公府后,段氏母女二人相看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