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郡主留步。”
廖嬤嬤頓驚“夫人”
昌氏需一手扶著椅身,才能平穩站起身來。
“取命婦服,替我更衣”
“我同郡主一同進宮,面圣。”
“女郎。”
常家外書房內,常刃正將各處探子所得稟于常歲寧,包括這個消息“半個時辰前,應國公夫人隨同那位明女史進宮去了。”
常歲寧沉默片刻,道“遲早之事。”
昌氏此時急著進宮,絕不會是為了區區沖喜側室丟失之事而去面圣。
且是與明洛一起,那多半便是要斷臂坦白了。
近日從各方態度及魏叔易的那張字條便不難看出,那位帝王事先也并不知情。
但遲早是會知道的。
只是要來得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早一些。
昌氏此時入宮,必然是因看清楚了自己在這件事中,沒有與各處抗衡之力。
昌氏沒有,但那位帝王卻一定有且若帝王一旦插手,意義便不止在抗衡,而在掌控。
可馮敏尚未醒來,她手中并無可令真兇伏法的鐵證,不具備先人一步打亂局面的條件
但這并不代表她便要就此妥協放棄。
相反,早在她開始疑心明謹的第一刻起,她便意識到此事真正的艱難之處,不在于尋找真相的過程,而在于她最終將站在那位絕對理智的帝王的對立面,同高高在上的冰冷皇權抗衡。
此事難如登天,但她阿兄無錯。
常歲寧站起身來,交待喜兒“隨我回去更衣。”
當務之急,先要主動摸清局面與各方路數,以免陷入被動。
首先,她要去會一會她阿兄口中的那位證人。
恰也是半個時辰前,榮王府使人前來傳話,道榮王世子已經轉醒,得知她近日使人送禮探望之事,特交待府中下人來常家與她道謝。
于常歲寧而言,這不是道謝,是邀請。
現下她便要去赴約了。
常歲寧赴約非是更換新裙衫,而是穿了便于行動的圓領衣袍,發髻拆散重梳也不曾變得更精致,只束作了馬尾。
前去榮王府,也未曾走正門。
常歲寧自后墻無聲躍入榮王府內。
京中榮王府,她從前便曾來過許多次,時隔多年,雖看得出經過整修,但格局并無大變化。
她一路避人耳目暢行無阻,順利地來到了榮王世子的居院。
“世子剛服罷藥,便不要看書勞神了”女使在旁輕聲勸道。
榮王世子一向聽勸,此刻便放下了手中的書,聲音虛弱無力地道“也好,我歇一歇,你們都出去吧。”
“是,世子若有吩咐,便同往常一樣喚婢子們。”
榮王世子格外喜好清靜,但因有喘疾,發作嚴重時無法喊人,屋內便備有多只金鈴在,多放置在隨手可以拿到的地方,下人們聽到鈴響,便會立即進來。
靠在床頭的李錄點頭,閉上了眼睛養神。
女使們遂放輕腳步退了出去,將房門輕輕合上,去了外面廊下守著。
房中安靜下來,直到片刻后,那隔開內外間的輕動,一只手打起珠簾,一人走了進來。
李錄張開眼睛,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珠簾落下,那著蒼袍,束烏發的少女朝他走來,邊問“見客至,世子很驚訝嗎”
李錄虛弱的臉上露出一絲探究的笑意“錄驚訝之處,不在客至。而在客何時至,錄竟不知”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