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它的用途,那些人真不見得會理會他,他又何必自找難看呢。
更甚者,他懷疑玄策軍得了崔璟的其它交待,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譬如這兩日,他們已無戰俘可殺,遂以洛陽大牢中的重罪囚犯代之,但到昨日,可殺的囚犯也已殺完了,他們試圖抓捕那些乞丐流民以圖備用,但卻被那位虞副將很巧合地“勸阻”了。
而即便拋開玄策軍的問題不提,此等關頭,他怎么可能單單為了常歲寧不肯放戰俘,便派兵前往
李獻心中對這位內侍總管的淺薄無知之言嗤之以鼻。
那常歲寧如今是何人是一戰定乾坤,是天下皆知的大功臣。
這樣的大功臣,恃功而驕,囂張蠻橫些,也是常態。
他何必與這樣一個風頭正盛,正得人心的驕橫之人相爭呢。
只是不知道,這位驕橫的少年將軍,她究竟是真蠢還是假蠢她難道不知,此事事關圣人嗎若是知曉其中輕重,為何敢如此行事
但無論對方真蠢假蠢,此事他都很有必要如實稟明圣人。
李獻面上不見被人折了顏面的惱怒,只有條不紊地詢問那傳話回來的下屬,肖旻是何態度。
聽聞肖旻四處救災,尚未能見到其人,李獻便道“既如此,日內想也難有結果,那便罷了,讓賀善他們回來吧。”
至于賀善中的那一箭,和對方無故阻他行事之舉這筆賬,他暫且記下便是。
“罷了”那名內侍總管站起身來“如何能作罷祭天法陣既開,如今雨水未停,法陣如何能停”
“是啊,李將軍”有官員也愁眉緊鎖“若就此中斷祭天之儀,我等要如何向百姓交代”
他們宣稱天災是因徐正業余孽未能除盡,要拿徐氏余孽祭天祈求雨停,若擅自中斷,豈非等同自打耳光
他們顏面丟失,尚是其次,只怕如此一來,那些針對奉仙宮和圣人的謠傳又要卷土重來。
“李將軍,雨停之前,祭天之舉便不能停啊”
有官員甚至提議“不然且同那位寧遠將軍打個商量,不要全部戰俘,讓她放一萬,不,數千戰俘與我等完成祭天,如何”
沒辦法,此女囂張歸囂張,目前卻也是個人物,沒人領頭撐腰,他們的確也不好得罪對方啊。
“她大約也不會讓步,何必再費心與之周旋。”李獻笑道“可以拿來祭天的徐正業余黨,又豈止那些戰俘”
“李將軍的意思是”
李獻看向堂外雨幕“這洛陽城中,最不缺的,不正是徐賊余黨么”
他喟嘆道“不能殺卑賤的戰俘,那便試一試士人好了,他們向來自認高高在上,殺他們一人折罪,想來可抵十人百人。”
李獻決定將計劃提前。
這場水患,讓他的計劃得以更順利地進行,水患當前,那些已經意識到危險的士族卻根本沒有機會讓大量族人離開洛陽。
再者,他們大多數人仍抱有僥幸與硬骨,認為朝廷不敢當真對他們下死手,自裴氏與長孫氏一族出事后,因士族的大肆反撲之舉,朝堂與各處的政權動蕩日益加劇,眼看天下群亂將起,如此代價與危機當前,女帝當真還敢一意孤行,不管不顧嗎
可他們低估了女帝的決心。
且世代傳承之下,他們富足安穩的日子實在過得太久了,久到他們根本無法想象所擁有的一切被一夕顛覆,原來竟是一件很輕易的事。
那些披著盔甲的軍士們,竟很輕易地便破開了他們高高在上的門第。
他們怒目拂袖斥罵時,那些長刀竟很輕易地便刺穿了他們滿腹經綸的身軀。
李獻拿著得來的供詞,一日又一日,在無休止的雨水中,率軍踏破一戶又一戶洛陽世家的府邸。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