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綿猛然轉回身去,只見馬車旁側的車窗被支開,有人將上半身從車內探了出來,正向她招手。
崔瑯與她對視著,隨著馬車遠去,又提高了聲音道“還有”
眾人凝神聽。
“我正常時不長這樣的”崔瑯大聲道“喬兄他們都可以作證,我平日里要比這英俊多了”
方才,他耳邊回響著她那一聲“可以見一見你嗎”,忽然就抓了把頭發,而后鬼使神差般爬坐起身,推窗探出了身去。
崔瑯壓下心中不舍,咧嘴朝喬玉綿一笑。
“”喬玉綿看著那模糊的臉龐,努力想看清一些,卻到底徒勞。
她的眼睛剛恢復,尚且看不清這么遠的東西。
但她知道,他是不想讓她遺憾失望。
所以她便假裝看清了,也趕忙露出笑臉,與他揮手回應,目送那馬車越來越遠,很快變成一團黑影。
“郎君當心”
馬車內,一壺小心翼翼地扶著逞強起身的崔瑯重新趴了回去。
崔瑯趴在那里,耷拉著眉眼,思緒繁雜。
一壺不由感嘆“難怪人家都說,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
聽得這老氣橫秋的喟嘆,崔瑯掀起眼皮子,擰眉問“您貴庚啊”
“哎。”一壺嘆口氣,忽而就紅了眼睛,聲音也逐漸哽咽“小人就是覺得這世事變幻莫測,鄭家突然就這么沒了,大郎君被除了族,您此回清河,前路未卜,就此和同窗好友、夫人女郎分別,日后再見面也不知是何年月”
一壺說著說著,悲從心來,嗚嗚哭了起來。
“閉嘴”崔瑯瞪他一眼,而后卻是再忍不住,壓抑多日的情緒就此爆發,嘴巴一癟,嗚聲道“我自己會哭”
說著,一把撈過一旁的大黃,緊緊抱住,放聲大哭起來。
主仆二人在車內抱狗痛哭,車夫聽在耳中,也不敢多問。
喬玉綿也很快隨兄長等人回了城。
喬玉柏他們本就是告假出來的,此刻還需立即返回國子監,喬玉綿卻未一同回去,要去興寧坊。
知曉自家女郎和孫大夫約好了今日要去學醫理,但察覺到女郎的心緒,小秋還是道“女郎,不然咱們歇一日吧您今日不去,孫大夫也不會說什么的。”
“師父嘴上自然不說,卻必然已為我今日前去準備良多。”喬玉綿輕聲道“還是去吧。”
信要等,但她的日子也是要過的呀。
聚散是緣。
聚散之外,她也要認真對待自己的人生才對。
而千里之外的汴州,此刻也有許多人正在道別常歲寧與肖旻即將要率大軍離開汴州,去往江南,與常闊會合。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