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巢他們看著這匪氣騰騰的一群人,不禁在心中猜測何武虎等人的來路,但在此一點上,常闊卻接受良好。
到底殿下撿點什么回來都不稀奇,回想從前,殿下的大半心腹班底,那不都是靠著坑蒙拐騙搭起來的嗎
當然,用殿下自己的話來說,那至多是“路必拾遺”而已。
何武虎等人跟著來到常闊的大帳外,一路上見什么都要多看兩眼,眼底的好學之心旺盛到無法無天。
待常歲寧和常闊去了帳中,何武虎便同持矛守在帳外的士兵說起話來,不忘先拉近關系,掂了掂腰間栓著的一串物件“大伙兒都是自己人”
幾名士兵朝他腰間看去,只見是一串拿紅繩編得整整齊齊的銅板,少說也有十來枚。
僅有一名銅板在身的幾名士兵忽覺眼睛被刺痛。
何武虎全然不知自己的炫耀已經傷害到了對方,正欲再套近乎時,卻被薺菜拽去了一旁“干什么呢,常大將軍帳外豈是你們閑聊的去處”
何武虎回過神來立時大驚,卻也態度誠懇“薺菜大姐,那俺們要往哪里領軍法去”
“念在是新媳婦上轎頭一回下不為例”薺菜與他們道“都隨我來,將軍讓我先帶你們大致熟悉軍中事務”
薺菜領著一群“新媳婦”們離去,常闊帳外很快恢復了安靜。
常歲寧進了帳內先凈了手,待她的手從水盆里拿出來時,常闊已經笑著遞上了干凈的棉巾。
待常歲寧將手擦干后,常闊立時捧來一塊烤餅“還未到飯點兒,先吃塊餅子墊一墊”
常歲寧接過,找了個位子坐下啃餅,常闊又趕忙給她端茶“喝口水,當心別噎著”
楚行看著這一幕,心情有些復雜大將軍待女郎是否有些過于寵溺不,是過于諂媚了才對。
但轉念又想到金副將的話若我有個這么能耐的閨女,我喊她爹都行
思及此,楚行再看眼前情形,竟覺得也很容易讓人接受了。
說到金副將,常闊正問起金副將的傷勢。
常歲寧邊啃著餅邊回答他的問題,金副將的傷勢已養得差不多了,但尚且不宜隨前軍顛簸趕路,是隨船走的水路,要晚幾日到。
常闊放心不少,點了頭,卻總覺得落下了什么事,凝神又想了一會兒,才恍然過來“對了,那臭小子呢”
見他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常歲寧咽下最后一口餅,喝了兩口茶,才與他說起阿兄之事。
常闊對這個安排很滿意,那小子的傷好了,是該去歷練了,將人交給崔璟,他是放心的反正給誰都比給那個女人好
想到那個女人,常闊不由又問“那個女娃呢”
怕常歲寧沒聽懂,他又補充道“宣州的那個,先前在和州見過的,這回和歲安一同過去找你的,叫李什么李潼,對”
這一連串的補充,叫楚行聽得一頭霧水大將軍說一堆,那不就是宣安大長公主的閨女嗎是宣安大長公主的名號直接說起來燙嘴還是怎么回事
常歲寧卻見怪不怪地道“李潼阿姊也走的水路,都在后頭呢。”
起先李潼是隨常歲寧一同的,率兩萬先鋒輕騎在前,這種威風凜凜的新奇體驗,她怎么能錯過呢
但事實證明威風凜凜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李潼跟到第三日,意氣風發之感便不見了,從力不從心,再到整個人好似被吸干了陽氣最后還是改道走了水路,拖著顛簸到散了架搬了家、彼此間誰也不認識誰了的四肢五臟六腑,上船躺著去了。
常闊便又問起元祥,常歲寧答“同崔大都督借來的。”
說著,常歲寧朝常闊微傾身靠得近了些,小聲道“我將崔大都督也借來了,今后咱們算是一伙兒的了。”
常闊頗為訝然,崔璟此人他再了解不過,那是個從不站隊,誰都休想沾邊的總不能是被除族之際,遭殿下趁虛而入了
常闊有心想一問究竟,但常歲寧啃完餅喝完茶,便未有再閑扯,起身坐到了沙盤前,與他談起了正事。
常闊便召了部下們過來一同商談。
他們雖尚未能拿回揚州,但這段時日也絕對沒閑著。
當初徐正業離開江都時,雖志在洛陽,但仍是將江都視作了后路來對待的,故而揚州仍留有部將兵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