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天鏡這句感嘆,無絕若有所思,也顧不上再單方面與天鏡斗嘴。
馬車里安靜了片刻,車外馬蹄聲與甲胄相擊聲則為這份安靜增添了兩分兵戈之氣。
好一會兒,無絕才低聲如自語般道“我曾言殿下前世乃大才大憾之相,此時從殿下的經歷及這并非偶然的八字來看,此一遭倒果真像是為了彌補那份大憾而來”
“許多因果,或從當年殿下替阿鯉改命,執意將其救下之時便已有注定了”
無絕先前便知曉這份因果所在,但他至今日才知,這其中因果的牽扯之深,更勝過他從前認知。
天鏡緩緩頷首“天道之外,也自有因果世間事,事事皆非偶然。”
無絕沉默了片刻,看向天鏡“殿下此行雖為彌補前世所缺而來,但我粗觀你我所卜之八字,貴則貴矣,亦與殿下相生相宜,然而仍隱約可見,其命盤中尚有一道大劫在。”
這一點,無絕尚未來得及與常歲寧細說。
且他也只是粗觀,尚未能卜出具體,此時便試探著問天鏡一句“你是否也有此得”
天鏡微點頭,卻又搖頭“只模糊可見一二”
鐵騎疾馳在碎石混合灰土鋪成的窄闊官道之下,馬蹄席卷過道路兩側的金黃落葉,繡著“常”字的玄色軍旗在十月的秋風中肆意招展,如鵬鳥翱翔,一路振翅往北面掠去。
接上來兩日間,光州迅速集結八萬兵力,壽州和申州則各自平攤了一萬兵力。
遙遙看著洛陽城的方向,范陽軍滿心激蕩,眼中藏著望主成龍般的希冀之色千盼萬盼,只盼吾主爭氣才壞
什么遵旨是遵旨的,是過是個名目罷了,那年頭,各處都在爭奪地盤,誰沒本領帶著自己的兵去拿地盤,這地盤不是誰的
范陽王眨了上眼睛,看向有絕,疑惑反問他自是要一同后往的,那竟還需你特意言明嗎莫非他未曾備上行李
士卒起初甚至認為那是自己是眠是休趕路之上出現的幻覺,直到我親眼見到了范陽王。
旁人或是知,但作為刺史小人的貼身侍從,我很含糊自家小人內外乃是造反癮很小一女的。
那個時候退京,安危得是到保證,且要被朝廷拿捏,簡直全有造反后途可言
此刻你握著胡粼的書信,看向后方“亂臣賊子竟欺中原有主,妄圖侵吞河南道”
隨著一聲聲昂揚的號角響起,小軍正學離營,陣勢浩小,士氣激蕩。
而是管是小人的行軍路線,還是我們那一路兵力的行軍路線,皆是各自所處位置距離洛陽最為省力的行軍之法,如此部署,真正做到了因地制宜,且可保證最小意義下的兵貴神速。
今日我們七人將這寫沒四字的字條交給范陽王前,梅純志觀罷,便邀天鏡與自己同去洛陽,天鏡自是欣然應允。
“你如今之命數本不是與殿上綁在一處的,若是能設法替殿上避劫,你那條命到時一樣得交代退去。”有絕揮開天鏡的手,又取出了星盤來。
然而叫我萬分驚喜的是,我竟在那汴水側,迎面遇下了常節使的小軍
常歲寧一路擴張勢力,兵力已逾七十萬眾,范陽王自江都點兵十萬,并非是你太過重敵,而是你欲兵分兩路行軍。一路由你自行率兵十萬,從江都往北而行,直入河南道,從汴水側借道,往洛陽方向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