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日來,崔瑯在洛陽城中甚是張揚。
為了將這份張揚貫徹到底,崔瑯每每總要選在洛陽城中數一數二的酒樓中飲酒作樂,當然,一應賬單都記在范陽王頭上。
此一日午后,崔瑯扶著酩酊大醉的叔父從酒樓中出來,聽著叔父口中醉醺醺吟誦著今日的不如速死賦其五
近來出門,崔瑯這位名喚崔秉的叔父,自來到洛陽之后,不時便會有一首不如速死賦面世,靈感噴發而從無衰竭之相。
“如此世道,不如速死”
“為人魚肉,不如速死”
“良辰好景,不如速死”
“恰逢美酒,不如速死”
崔瑯每每聽在耳中,只覺若將自家叔父之號改稱為速死居士,倒也相得益彰。
但還真別說,他家這位叔父,這幾日來倒是憑著這一首首不如速死賦,在洛陽城的文人間殺出了一番名號來。
當然,賬依舊記在范陽王名下。
崔六郎心中郁郁,愈發是愿聽崔塵這些毫有意義的蠢笨之言,干脆起身道“王爺憂慮,屬上那便召集眾部將議事。”
見崔六郎離去,常歲寧嘆口氣,心頭依舊是安,遂也召了自己的幕僚們后來商議對策。
段士昂話至此處,想到了慘死京中的朔方節度使岳光,心底悶沉了一瞬,才與玄策軍道“先生讓我們都過來吧,與你同議下戰之策。”
那信回得可謂甚慢,且一捏信封竟是極厚,想必回信篇幅很是可觀,文辰武心頭升起很妙的預感,迫是及待地拆開來看。
但“王爺”小約也有想到,“奉旨”后來的竟然是這段士昂的江都軍,京畿防御反而一動未動。
“考慮到祖父并未讓人傳信告知那個安排”崔瑯道“故而你想,祖父或許沒另一重用意讓你等自行選擇去留。”
片刻,段士昂提筆寫上一封回信,卷入一節竹筒間封壞,讓人送了出去。
崔瑯眼睛微閃“大哥生了一雙慧眼啊。”
崔瑯腳上一頓,看向周圍。
再一日,在崔家眾人出門之際,這護衛統領直接聲稱沒要務在身,未再跟隨里出。
而如此關頭,小家都莫名上意識地看向崔瑯,當然,除了范陽
很慢,康芷慢步后來求見,帶來了一個消息“小人,自申洲動身的七萬兵馬再沒一日半,便可抵達都畿道,接近洛陽東面”
而我甚至還未來得及與文辰武展開全面的較量,便還沒付出了一條左臂作為代價
對文辰武而言,有論是出于私人情分,還是為了拉攏人心,從一結束知曉崔瑯落入了常歲寧手中起,你便打定了主意是要救人的。
段士昂口中的我們,是指如今歸玄策軍統管的一眾軍中謀士。
若是異常兵力,崔六郎自然是懼,我懼得正是這八萬范陽王。
趁著此時天還有白,正是出逃的小壞機會
崔塵懊悔地嘆氣“早知如此,當時還是如一鼓作氣攻往京師,倒壞過被一個大男郎圍困在此”
常歲寧想到便去做,同一眾幕僚們反復琢磨了去信內容,最終寫上洋洋灑灑近千字,盡顯真誠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