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肖旻,依計劃行事。”李隱交待道“義琮,這件事便由你親自去辦。”
玄袍青年聞言有些意外,旋即單膝跪下,抱拳道“多謝王爺給義琮將功折罪的機會”
李隱轉回身,幾分好笑地道“傻話,你何罪之有。”
一貫沉穩的青年眼角微紅,垂首道“舅父之死,還有外面那些傳言非但打破了王爺原有的計劃,又給王爺帶來諸多麻煩風波。”
“士昂為我辦事,卻未能善終是我有愧于他。”李隱嘆息一聲,道“你好生寬慰你母親,讓她照拂好段家妻兒,也算是替我盡一盡心意。”
玄袍青年聞言心中大定,應下之余,立誓般道“有朝一日,孩兒必替王爺除去常歲寧,為舅父報仇”
舅父之死,讓母親大病一場,母親說,舅父一死,他與母親便從此失了依仗,且王爺極有可能會因為外面那些流言,在此不利的時機下,從而否定他們母子二人的存在
然而王爺不曾將那些流言看在眼中,也不曾因此對他有態度上的轉變,依舊慈和以對,并給他繼續歷練做事的機會。
但舅父及舅父的范陽大軍折于常歲寧手中也是事實此仇他必報不可。
李隱微頷首,一手將他扶起,交待道“此去嶺南,一切以安危為上。”
青年應下,起身后再行一禮,復才退去。
李隱重新將視線投向洛陽所在,不出他所料的話,常歲寧應當要動兵收復北面的城池去了。
淮南道,洛陽,河南道,若再讓她占下半數河北道這大盛的版圖,竟有接近五中之一要歸于她手了。
且這五中之一,不同于沙土廣袤的隴右道,荒僻少人煙的嶺南道,她手中所握皆為政治文化要地,亦是大盛最富庶的糧倉所在。
這無疑很麻煩。
李隱微瞇起眸子,眼角卻閃過一絲淡笑。
但也無妨,他且先入主京師,屆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既然有七八分像阿尚,那么,阿尚身上的弱點,她必然也有。
有弱點的人,再如何強大,便也不足為懼。
李隱將手中那枚枯葉揮去。
落葉在風中盤旋著下墜,落入無數相似的枯葉間。
今日風急,銀杏落葉飛舞,鋪下滿地金黃。
披著狐裘的清瘦青年踏著一地落葉緩步走來,腳下帶出輕響。
義琮止步,微垂眸行禮“見過世子。”
李錄看著面前高大俊朗的青年,含笑道“從前不知且罷,如今你身份已明,此處沒有外人,你我兄弟之間,便不必再行此禮了。”
義琮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李錄。
事已至此,他自然料得到李錄必然已經知曉他的身份,但他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戳破,且是如此平和的態度。
“從前見你時便覺親切,果然不是錯覺。”李錄眼神溫和,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慶幸“你也知我一貫體弱,苦于無法替父王分憂,日后有你伴在父王身側,我便也心安許多。”
李錄說話間,走近兩步,抬手落在義琮肩上“只是辛苦了你,如今家中唯有你能在外替父王分憂但要記著,務必要保重自身。”
義琮下意識地看去,同他自幼習武的雙手不同,那只手白皙文弱,孱弱卻自有貴氣。
義琮不自覺地握緊了自己粗糙的雙手,腦海中則在反復回響李錄那一句“如今家中唯有你能在外替父王分憂”
“如今家中”唯有他能在外
此言乍聽并無異常,但細思之下,這以“家中”為前提的如今”與“唯有”之間,卻仿佛包藏諸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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