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自幼便高居云端者,卻說希望自己可以由人挑揀。
這失落只一瞬便被掩去,魏叔易再看向崔璟,感嘆道:“崔令安,你也是樂意被挑揀的吧,明知我心情,又何必這樣來勸慰我。”
這“全不領情”而又“執迷不悟”的話讓崔璟恢復了往日模樣:“……可我被挑上了。”
魏叔易笑意微凝:“……”
崔璟:“自然便有心情說風涼話,大度勸慰未曾被挑上的人。”
魏叔易:“…………”
果然,崔令安最終也還是沒放過他。
魏叔易也收拾了心情,作出恍然之色:“我知道了,你如此一反常態耐心勸慰,不外乎是想讓我死心釋懷而已。”
“可是崔令安,你當我何故選擇與你相敘,而不是與她挑破?”
崔璟:“因為她不會在此等無聊之事上理會于你。”
“……這是其一。”魏叔易笑意微僵一瞬,接著道:“還有一重原因——因我心中尚有所圖,自然不敢與她挑明,以免敗壞情分。”
這“所圖”與“情分”二字,在崔璟聽來無疑并不悅耳,甚至刺耳。
“我固然有憾,卻也無憾。”魏叔易自顧含笑道:“崔令安,今后你做你的皇夫,我做我的良相,自此后我隨她君圣臣賢,生時相得益彰共鑄盛世,死后百年同留史書之上亦為佳話——你說,如此一生,又有何憾之?”
這世間可以相守的身份遠不止一種。
魏叔易說話間,慢慢停下了腳步,面向崔璟,伸出半臂,邀請崔璟合掌擊握,邊道:“今后你我各居其位各謀其事,自合作愉快和洽,如何?”
崔璟看一眼那分明刻意與人添堵的手掌,未發一言,抬腿走了。
“我說崔璟……”魏叔易追去:“你這未來皇夫,心眼氣度怎能如此狹窄?”
“毫無容人之量,這樣可萬萬不行啊……”
“方才不是還說,這皇夫你可以做得很好么?”
“……”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和魏叔易的笑聲漸消失在宮道盡頭。
夜已深了。
清輝月色灑在碧綠草葉之上,花上一夜的時間,慢慢凝結成了晶瑩的露珠。
拂曉的風一吹,葉上露珠顫顫滑落,朝陽便來按時收撿它們了。
待至晚間,風漸涼,云漸密,忽然一陣雷聲滾來,嘩啦啦砸下一場大雨,喧囂雨聲撲滅了暑氣灼熱,地面騰起白茫茫的雨霧。
次日雨停,整座京師都被沖洗的煥然一新,芭蕉愈綠,天穹愈清朗,琉璃寶瓦愈明凈,天地間愈見祥和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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