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狂野坐姿的狌狌見狀,抬爪撓了撓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竟然學著鴻鈞的模樣掰著后腿做出打坐的姿勢,還攏了旁邊的落桂花遮擋住自己的身體,臉頰紅紅。
商音噗嗤笑出聲來。
狌狌頓時可憐巴巴地看向商音,眼睛濕漉漉的。
商音彎著唇角,手指輕抬。
遍地的桂花落葉隨魔神心意接連而起,指尖輕盈劃動著,不一會兒,靈光大盛。
眨眼間,一件桂花編織而成的小袍子輕飄飄落進狌狌懷里。
狌狌抱著懷中淡黃色的小袍子,一點點的,眼眶漸漸紅了。
商音沒料到狌狌的反應,手忙腳亂地丟了手里的竹子,揉揉狌狌的腦袋瓜“好端端的哭什么”
狌狌抽噎了幾聲,才低低道“狌狌一族從來都很難得證大道,褪去獸身的。”
無法得證大道褪去獸身,就意味著不論有多么聰慧,也只有野獸的壽命。
這是狌狌生來聰慧,成年后可以預知未來所伴生的代價。
所以,對狌狌而言,這件衣裳重若千鈞。
“這樣呀。”陽光下,商音的眼尾好似勾勒出一抹金色,顯出幾分神圣色,
“沒關系,萬事萬物總會有第一個,不是嗎”
狌狌牢牢抱住散發著桂花香氣的柔軟衣袍,重重點頭。
“還不去換上”
“嗯多謝尊者”
狌狌興高采烈地捧著袍子,又跑進林子里。
商音看著面前穿著一身淡黃色小袍子,從桂樹林里探身走出來的小狌狌,沒忍住伸出雙手捧著狌狌毛乎乎的腦袋揉了又揉。
狌狌完全沒有掙脫的動作,順從地靠近商音,抬著腦袋。
它的眼睛圓溜溜的,注視著商音的眼神亮極了,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帶著向往與憧憬,以及從前不足五分,現在遠超過十分的喜愛。
商音與鴻鈞修為在這,生來就沒有口腹之欲。
對混沌魔神而言,“吃”的定義,從來都是互相吞噬,以壯大己身的手段。
但狌狌不同,沒有吃過祝余草的它,每天至少要找些什么東西來吃。
起初商音并不太在意,但鴻鈞大多數時間都在打坐,要不然就是默默推演研究什么,商音閑得無聊,便跟著狌狌到處走,看狌狌找東西吃。
狌狌便將自己嘗過沒有問題的果子擦擦干凈分給商音。
商音接過來咬一口,愣住。
狌狌見狀頓時急了,繞著商音抓耳撓腮地喚她,急得險些哭出來。
商音抬手捏住狌狌的后頸,將大著膽子想要往鴻鈞那邊沖的狌狌拽回來。
“我沒事。”商音兩三下將手里拿著的果子吃掉,含含糊糊道。
狌狌不信,提高聲音,一邊比劃一邊說“您剛才都那樣了尊者等等果核不好吃的”
商音訕笑著丟掉險些被她一口吞下的果核,眼看著狌狌滿臉“就這您還說沒事”的表情,卷著身前的發絲,目光游移了片刻,終于敗在狌狌的真摯擔憂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