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地面嗡嗡地震動起來,頓時就坍塌出幾個大坑,張富貴抱頭鼠竄未及,被宿聿的鎖鏈一帶,一人一鬼摔落在下坡的枯樹叢,滾了兩圈,徑直摔下山坡。
而就在這時候,霧河之上驟然一陣陰風急急,轟地朝著四面八方席卷開來
山道下坡的山勢讓一人一鬼免遭正面沖擊,被席卷而來的陰風沖得往外滾了數步,而山道周邊的枯樹卻被那股沖擊一下推平。
宿聿在那瞬間感受到陰氣沖來的撞擊感,他感覺到五臟六腑都被震了一下,他艱難地抬眼看向四周,霧河邊原先還成人形的野鬼幾乎在那波沖擊中煙消云散,剩下的僅有遠處那幾個氣型斑駁的虛影。
張富貴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剛從被道長救了一命的喜悅中反應過來,一轉頭就看到少年的鼻尖流下了幾滴鮮血,竟然是被震得七竅流血,“道長,血流血了”
宿聿在陰風沖擊后回過神,聽到張富貴的聲音才抬手擦了一下,“死不了。”
而就在這時候,不遠的地方。
黑沉沉的霧河里似乎傳來涌動的聲音,平靜暗沉的霧海表面突然散開一陣霧氣,一個身影匍匐在霧河之上,佝僂的身姿稍稍顫抖著,緊接著整個身體像是重新伸展,緩緩地從河里站了起來。
這時候,它的頭咔嚓地動了,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什么,一雙猩紅的眼看向岸邊。
霧河周遭的平衡似乎在霧氣被驅散的時候徹底陷入混亂,陰風再次卷動起來,連帶著野鬼的哀嚎聲也在逐步加重。宿聿整個人靠著山道下坡,借著背風面抵擋著遠處的陰風,視線不住往高處的位置看。
張富貴在驚恐過后抬起頭,“等等道長,那些活死人都不見了。”
一場詭異的陰風之后,原先匍匐在這附近的活死人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蹤跡。
不止是活人墓不見了,連著四周的地形似乎也在剛剛顛簸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宿聿能感受掌心底下地勢的崎嶇,明明不久前他們還在稍微平坦的枯樹林里,而現在他們反而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這座山想讓他們在哪,他們就會在哪。
旁邊,張富貴看向遠處,原來離他們還有好些距離的霧河此時清楚地呈現在不遠處,遠處縈繞的霧氣飄了過來像是要將他們包圍起來,霧河上的霧越重,越是看著,越是感覺那條河在逐漸朝著自己靠近。
離得更近一點,張富貴在恍惚之中好像看到霧河上站著人,鬼使神差地,原先對霧河的恐懼煙消云散,他站了起來,朝著那條河的方向靠近。
一人一鬼間鎖鏈驟然繃緊。
“干什么”宿聿冷聲道。
“我”張富貴頓然驚醒,腦袋上如潑冷水。
干什么,他剛才居然想靠近那條河,瘋了嗎
霧河非常危險,平日里都是南塢山里修為高深的惡鬼兇祟的地盤,南塢山的小鬼無福消受這里的陰氣,換在平時都是躲得越遠越好。靠近霧河,他人還沒走到河邊估計都得被大鬼們撕了。
活人墓不見了,霧河靠近了。
從他們被南塢山口那股風卷進來后,他們遇到就沒一件好事。
“道長你沒事吧”張富貴見到宿聿的異樣。
“無事。”
就是有點累。
宿聿有點疲憊地倚著山坡,之前對付活死人調動體內的陰氣,似乎驚動了丹田里的圖騰,周圍的陰氣受它指引涌進宿聿的體內,撐得他經脈脹痛不已。
忽然間,四周有什么東西涌動著。宿聿的思索被打斷,他稍稍一頓,又聽到了耳邊窸窸窣窣的爬行聲,這個聲音讓他頓生警覺,“聲音不對。”
“剛才那么多活死人,你看到過墓主嗎”宿聿忽然問。
張富貴腦子里全都是霧河里住著斗法大鬼的事,聽到墓主頓時愣住,“那個邪修墓主不是死了好久嗎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