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生耳力很好怎么判斷在那”齊衍問。
宿聿沒說話,他的臉色帶著幾分蒼白,在齊衍靠近時不覺退后半步,“我也不知道就直覺那里有問題。”
察覺到少年的排斥與敏感,齊衍收回目光,與旁邊的修士說兩句,“他身體不好,先送他回去休息。”
這下齊家修士不敢怠慢,見小少爺吩咐,立刻就把人送回了靈舟里休息。
只是當人走遠了,齊家小少爺打扇看向高處,眸光中的試探少了些許,看著身邊蠢蠢欲動的小人參,說道“人家是病人,別鬧。”
小人參才嗚嗚后退兩
步。
齊衍道“奇了,沒見你這么喜歡別人。”
回到靈舟內,齊家修士還有別的事忙,安置完宿聿就匆匆離去。
走廊人不多,看來很多修士都進了山,舟上高階修士不多。
“你怎么把看到的告訴他們了”墨獸不覺得眼前這人這么好心,短暫的相處它清楚地明白這個人族小鬼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私的人,對他毫無用處的事物,他一個眼神都不會給,現在居然還有耐心說自己。
“他懷疑我。”宿聿在榻上坐下,聽到送他來的修士匆匆出門,才接著往下道“一路上那只妖獸一直在我腳邊,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喝止,便是一直在觀察我。”
瞎子,失憶,沒有明顯外傷。
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直覺告訴他,這樣的借口在齊家這種大氏族里,能取信的人有限,更別說那位金丹巔峰的齊家小少爺,這一路走來,對方就一直在觀察他。
“一個柔弱迷失在山里的低階修士,和一個能力不凡,卻意外遭受伏擊失憶失明的修士,后者更容易令人信任。”宿聿低著頭,識海中不斷回憶著剛剛看到的靈舟防御陣紋,“所以需要取信他,我有價值或是能力,才能讓我在南塢山里遭遇成真。”
墨獸沒想到短短時間內這人考慮得這么多,果然是個狡詐的小鬼。它詫異地問道“所以你失憶是裝的嗎可我先前碰你的時候,你的識海里明明是空”
“你探過我識海”宿聿忽然道。
墨獸注意到自己說漏嘴,用尾巴捂住了自己的嘴,又見丹田里的陰氣靠近,急忙開口道“我說我說,就先前你在山里那會,我原本想誘騙你過來,誰知道你的識海里東西太少了,我想弄個幻境騙你都被你掙脫了”
宿聿卻記住了墨獸剛剛說的話,他的識海里記憶是殘缺的。
那么當時在霧潭里浮現的記憶就不是墨靈珠引起的,而是他丹田里的圖騰。
誰推他掉落南塢山的,他與宿家什么關系,之前他經歷過什么。
這些東西還有待探究商榷,現在需要做的,得先離開南塢山,找到陰氣充足之地,緩解體內所需,再去查探其他事情。
以齊家人的說法,再過不久這里來的修士只會越來越多,他身體里帶著的這只墨獸無疑是與南塢山的秘密有關,障眼法未必能騙過一些高階修士。
丹田里的陰氣撤回了,墨獸被嚇得渾身炸毛,確定宿聿沒有進一步動作后,它才松了口氣,繼而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宿聿“我的障眼法自然是不凡,你只要不暴露體內的陰氣,他們只會以為你是邪祟入體,我辦事,你放心。”
宿聿聞言皺眉,正想多問一點。
而就在這時候,丹田中忽然傳來一股燒灼感。
下一瞬,一聲敞亮的咕嚕聲就出現在宿聿的耳邊。
這一聲咕聲打斷了宿聿的思緒,熟悉的饑餓感從腹中蔓延開來,他的唇齒間不由自主地發酸,像是在催促著他去進食。
丹田里
的陰氣所剩無幾,圖騰半睜著眼睛,鑲嵌在圖騰上的墨靈珠此時渾實幽黑,正散著若隱若現的龐大墨氣,與不久前在南塢山中截然不同,丹田里所有的陰氣都被墨靈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