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陣紋在他的指下成型,像是以這座閣樓為中心,逐漸地隔開了與外界不見神明的聯系。
沉虛葫看著他,像是隔著他,看到了更久遠的從前。
背著行囊的青年站在她的引以為傲的兵器庫面前,凝指成陣,仿佛抬指間就能成就無數陣法。那時候的她還不是沉虛葫,只是人間人人敬仰的煉器師,她引以為傲的靈器,在那個青年的刻畫下栩栩如生,而對方像是個玩性未減的小孩,看到一個靈器,就想著如何在上面畫陣。
彼時她看向身邊那位為她布下虛妄山林秘境的友人你們天虛劍門那么多劍修,怎么就出了你跟你師弟這樣兩個陣修怪胎。
那時候友人站在她身邊笑道沉虛,多擔待,小師弟就是大師兄寵出來的,你是沒見大師兄的佩劍,踏雪劍都差點被他畫陣了。
再遠點,是滿是靈器的萬寶殿上。
她立于萬寶殿中,看著那個人滿身浴血地躺在囚籠之中。
冰冷的踏雪劍插在他的腿骨之上,半身白骨,不見風華。
如此相似的血會是同樣的故人嗎
“師父”小鬼喊了一聲。
沉虛葫回過神來,低頭看著纏繞在沉虛葫邊上友人的碎劍,再抬眼時,閣樓已經布滿了另一種陣法,無數的陰氣滿布,竟然已經爬滿了整個閣樓,像是多年前在她兵器上刻畫的陣法,比那時的陣法要稚嫩稍許,卻依舊帶著同樣的霸道,與不容拒絕。
“你身上的禁制,我能看懂。”宿聿忽然道。
沉虛葫一愣“那又如何”
宿
聿看向墻上那幅已經裂開的萬寶殿之畫,“我對那個萬寶殿,沒有任何好感。”
“它的禁制,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我不喜欠人分毫,宿驚嵐的東西,我還你人情。”
宿聿身后的陣法成形,“我替你毀了那個禁制,回不回人間,隨你。”
這時候,沉虛葫看到了閣樓內的陣法,層層環繞過來,在小靈脈之上,徹底地鎖住了她的葫身。
像是應了對方的那句話,陣紋帶著靈氣,一點點地沖上了沉虛葫的葫身。
沉虛葫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強硬地將此地的小靈脈占為己有,取代了小靈脈與外界不見神明的接連。而此時他借著小靈脈的靈氣,一寸寸地纏繞上她的葫蘆,與葫身上玄奧不可抵抗的萬寶殿的禁制相碰撞著。
小鬼看向窗外,窗外天際不見神明的豁口好像停住了晃動。
但失去了小靈脈靈氣的支撐,所有的幻境也將走到了盡頭
這個人隔絕了小靈脈不見神明的塌毀就不會引起靈脈的塌毀爆炸。
“可是這里的陣法源自你本身”小鬼看出了對方陣法中的弊端,以陰氣隔陣,陣眼就是此人,道“你離不開這里的。”
宿聿卻道“誰說我要留在這了”
沉虛葫身上的禁制一點點碎開,整個虛妄山林幻象,還在一寸寸坍塌。
此人不留在此地隔絕小靈脈,靈脈最后還是會隨著不見神明的消毀而坍塌
“你的兵器庫還留著一擊是吧”宿聿問。
小鬼一愣“你想要”
“會挖礦嗎”宿聿看著底下已經被精純之氣包圍的小靈脈,“我沒力氣了,幫我挖個礦。”
他一抬手,陰氣的包裹下,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入口。
不就怕這靈脈塌毀生靈涂炭嗎,挖走就空了,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