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入夜,城東散修盟內。
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落在了盟中,他行色匆匆地走至了散修盟后院。
靜謐的小院子靈植生長著,緩緩運行的催生陣法點染著其中的生機,中年男人穿著樸素的布衣,背手站在院中池塘邊,和藹的臉孔上帶著平易近人的氣息,宛若一介布衣凡人。
“低階卷軸是嗎老齊這個大兒子還真會做事。”
“造福修士的低階卷軸,是件好事。”
白使靠近小院時撤去了輕功,落地敲門。
聞聽里面一句進來,他才輕手輕腳地進入,遙遙朝著遠處的中年男子作揖。
中年男子揮了揮手,稟告城內消息的修士沒入月影當中,消失在白使的面前。
“盟主。”白使拱手道。
散修盟,在一山四門里雖無排行,卻也是東寰第一大盟。
有這么大的底氣,也是因為散修盟的盟主乃是現今東寰修道界中十大宗師之一,他不與宗門流派有所干系,獨一人撐起了四海散修,讓散修盟屹立如今地位。
十大宗師之一,散修盟盟主孟開元。
白使入散修盟時是四百多年前,那時候散修盟就已經在了,幾百年下來他們盟主還是當年的容貌,可修為已經看不出深淺更有人提過,他們盟主是千年前浩劫留下來的人,可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他知道的,就是他們盟主算無遺策。
金州鎮是,現如今虛妄山林也是。
不遠處的中年男人回過頭,見到白使,便笑道“這么快回來,如何講”
“喚魂鈴確實問到了一些事情,正如您先前猜測那樣,金州鎮以及虛妄山林一事,宿家未必就是幕后主使。”白使這幾天從齊家那要來喚魂鈴,查的就是這些事,原以為喚魂鈴是個突破口,卻未曾想能問到的東西尤其有限。
“盟主,如此一來我們的線索就全斷了。”白使皺眉。
“你可曾想過,為何接連兩件事都與宿家有關,卻始終查不出幕后主使。”孟盟主不緊不慢,將目光放在面前的盆栽上“要么宿家與幕后人交往深切,要么宿家就是被利用了。”
宿滄這個野心,沒有足夠的手段和實力去支撐。
想要撐起一個宿家,可不是單單憑借野心就可以的。
“陣師盟跟宿家也是撕破臉皮了,煉器盟也快了。”
孟開元放下澆水壺,往外丟了幾顆魚餌,池塘內靈魚游了過來,“小白想要讓魚浮出水面,總得要推一把的。”
這個局不亂,就不會有魚浮出水面。
有人丟餌,那就是好局。
“你這兩日,是不是沒上門去送禮了。”孟開元突然問。
提起送禮,白使身上就有說不出的霉氣。
虛妄山林里差點被炸,去齊家送禮險遭雷劈,他寶貝傀儡前兩天才剛剛修好,這事邪門得很,跟那個陣修碰面就沒有一點好事,
他堂堂一個化神期巔峰的強者,不去干點別的,整天盯著一個金丹期修士,連齊家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要知道,齊家那群修士最八卦了。
孟開元卻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這可不是霉運。”
白使這才看到放著澆水壺的旁邊,正放著好幾個陣法卷軸,而這些卷軸,有最開始的木系藤蔓卷軸,也有齊家的卷軸,擺在那里,仿佛已經被翻閱了好幾遍。
他心頭一怔。
“禮該送還是得送”
孟開元重新丟餌進魚塘,“你看齊家,這不就快乘風而起了嗎”
拓印石板交給齊家之后,齊家在天元城就開設了店鋪,這些細枝末節瞞不過宿家的探子。前陣子宿家探子在齊家宅邸被雷劫劈至重傷,最后被齊家大搖大擺送至宿家門前,將宿家一眾長老氣得半死,還得掏錢交贖金給對方。